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他起身道:“我去往上遞奏摺,這些人罪大惡極,決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去。
還有那些被殘害的孩子,能救的救,救不了的,就好好照顧他們最後一程。
讓全縣丟了孩子的,都來認一下,看有沒有能認上的。
那些孩子,全身被縫上獸皮,容貌已然毀了。
被割了舌頭,也沒法說話。
大概也就只有在看見自己的父母親人時,才會激動異常。
被認回去也不一定能活幾天,可總歸都講究個落葉歸根。
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強。
這些被害的孩子大部分應該是外地的。
然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只管的著東安縣。
出了這個縣,他說的不算,也沒人聽他的。
他只能將所有事情儘量詳細的透過奏摺遞到上頭。
忙完這些事,已經是深夜了。
他吹熄燭火。
透過開啟的窗戶看天上的月亮。
突然想起陳瀟來。
那清淺的月光,明亮,卻又不似白日裡的太陽毒辣。
總讓人忍不住想念。
像她。
壓抑低迷的氣氛消散一些。
想起肩膀上的擔子,卻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上房梁很重要,還有頗多講究。
為了萬無一失,陳定水一大早就滿村子跑,喊漢子幫忙。
婦人也由尤氏一一去打招呼,來葵水的,懷孕的,避諱些。
這都是常識,沒人覺得不妥。
陳瀟問:“還有別的講究嗎?就比如,和離的該怎麼辦?”
“和離的不能出現,但是家主得出現,怎麼辦呢!把你分成兩半吧!”
尤氏沒好氣的點點閨女的腦袋。
“哎,那我是家主,肯定得以我為準。”
陳瀟笑嘻嘻,去抱尤氏的胳膊撒嬌:“娘,讓爹主持吧!我不會!”
“不行,你爹跟我說過了,你只有當著全村的人主持上樑祭祀了,才能名正言順的讓這房子只屬於你一個人。
不然,你爹要是當家主祭祀了,別人覺得這是陳家共有的怎麼辦!
乖,你別怕,讓你爹今下午好好教教你,你得親自來。
以後你幾個弟弟也會親自來的。這是爹孃給你們的家產,不可由別人代勞。”
“好叭,那我知道了娘。”
陳瀟骨子裡還是個小女孩兒,一遇到事就想躲在爹孃身後。
可是孃的一番話說的有道理,這畢竟是古代,她要學會成長,自己堅強起來才行。
瞬間熱血沸騰,信心滿滿。
中午早早吃了飯,陳定水帶著尤氏去城裡買東西,叮囑陳瀟和陳兮看好幾個弟弟。
不是他們這次不帶著幾個孩子。
而是幾個孩子昨日被馬戲班子嚇到了,今日都不想出門。
陳瀟剛剛在城裡住了兩夜,對城裡也不好奇了。
再加上這次尤氏和陳定水需要買很多東西,帶了孩子說不定裝不下。
大家就很默契的只讓爹孃二人進城了。
明天上樑,大半個村子的男人都要來幫忙,工錢不工錢不重要,一天兩頓飯要管,中午的和平常幹活的一樣就行,晚上那頓必定是得好幾個菜,要有酒有肉的。
陳兮他們便自告奮勇的去河邊捉魚捉蝦,爭取給他們添兩個菜。
村南頭的河不深,也不急,平常婦人們洗衣服,孩子們都會去那裡玩兒。
陳瀟正好打算找瀋水沈淼,也去了。
男娃子可以把褲腿挽到膝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