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韋氏感覺心裡比吃了苦瓜還苦,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擦了擦眼淚,把休書裝好,就進屋收拾東西。
張大石見小韋氏要走,也賭氣進去收拾東西,把能帶走的都帶走。
當天下午,張旺提著大半斤從別的村找的土鱉回來時,看見的是爹被攆出村子,娘被攆回孃家,家裡被搶的亂七八糟,雞圈裡的雞全死了的悽慘場景。
旁邊看熱鬧的人生怕他不知道發生了啥,熱心的解釋:
“張旺啊!你爹把你娘休了哦,你娘才是被休回家那個。”
“對啊,對啊!”
尤氏滿臉笑容,十分貼心的解釋:
“這和離,是女方不要男方了,兩邊平等分手,不影響往後各自嫁娶。
這休書嘛!嘖嘖嘖,是真正的下堂了,成了下堂婦,被男方攆出去了。
你一定要記清楚,我們家女兒是和離,你娘才是被休棄的下堂婦。
以後罵人,可別記錯了罵串了,罵了你自己的親孃!”
哼!敢欺負她閨女,以為她是吃素的麼!
不狠狠還回來,她不配當人孃親。
一直跟在張旺身後的陳方陳正和王滿倉默默的倒退了好幾步,跟他拉開了距離。
他們可不想跟著這樣的人玩兒了。
說出去多丟人。
大家夥兒看完了熱鬧,一股腦兒散去。
陳瀟離去之前,還不忘貼心提醒:“那是吃了你爹孃下的老鼠藥藥死的雞,不能吃,挖個坑埋了吧!可千萬別吃哈!藥死了可沒人管你。”
要是以前的小韋氏,還會衝上來辯解這雞是陳瀟毒死的,得賠。
可現在嘛……
別說她已經回孃家不在這裡了。
就算還在這裡,她都已經不是張家的人了,哪還能管這麼寬。
張旺平時蠻橫霸道,也不過是有爹孃姨娘,以及村長姨夫護著。
現在爹孃都走了,姨娘也疏遠他,他到底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
往後的路不好走,也不知還有沒有未來。
對此陳瀟想說:活該!
她可不是什麼聖母心氾濫的大好人。
她始終記得他把陳寒打的鼻青臉腫的樣子。
完成了一件大事,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人幹這種蠢事,他們也沒了明面上的仇家。
回家繼續收購土鱉。
陳定水則帶著幾個兒子用茅草修屋頂。
陳大谷,陳二谷,還有三奶奶家的大福二福都來幫忙。
陳二谷在大哥的授意下,低低詢問:\"二定子哥,你真的不介意我搶你收土鱉的營生嗎?\"
陳定水笑著揮了揮手,說沒事他真的不在意。
\"大小夥子能掙出錢來就是本事,要是你收了別人的土鱉,賣不出去,你再來我這裡換大米也行。
不過咱先說好哈,要大的,活的,不能像張大石那樣,下過毒的。\"
反正說什麼給城裡的摔斷腿的少爺,都是他編出來的說辭。
這營生還真的不怕搶。
\"二定子哥你真好,為人這麼大氣,是我永遠也比不上的。\"
陳二谷愈發為他的自私感到愧疚,修補屋頂也格外賣力。
而就在快修完的時候,他想著索性還有多餘的茅草,不如把中間那間屋子的屋頂也翻修一下。
小心扒拉開陳定水夫妻臥房的屋頂,他一眼就看見了堆在角落邊十幾麻袋糧食,最頂上漏出來一些粒子,赫然是瑩白的大米粒。
他驚了一瞬,腳下一空,直直從他扒開的洞掉了下去。
幸好那糧食堆的快兩米高,屋頂統共就兩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