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正好看見金氏回來,她身後還跟著不少女的。
金氏也沒有了往日的畏畏縮縮,低聲下氣。
她冷淡道:“馬大強,你賣了閨女,還找別的女人回來,咱倆,算是過到頭了。
我要和離!”
“哈哈哈哈哈!你和離!你難道也想做個不守婦道的骯髒女人!”
“我和離之後的事,不用你管,反正我絕不跟你繼續過了。”
“那你也休想和離,我休了你還差不多。”
馬大強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一直以來他怎麼打怎麼罵怎麼趕都趕不走的女人,今日竟然敢跟他提和離。
怕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了,用這種事來讓他把典妻送走吧?
他還真就不慣著她。
和離哪裡夠,得休了才行。
他原以為這麼嚇一嚇金氏,金氏就會和以往一樣,夾著尾巴幹活,捱打捱罵,屁都不敢放一個。
卻沒想到金氏說:“好,被休就被休。”
她從懷裡拿出文書,遞上印泥,讓馬大強按手印。
馬大強沒想按,接過文書來就想撕個粉碎。
就聽金氏說道:“馬大強,我知道你大約是不會跟我和離的,直接請人寫了休書。
但今日我進城,不光請人寫了休書,我還買了老鼠藥。
要是你不放走我,那你和你爹,從現在開始,最好不要吃我做的飯,喝我燒的水。
不一定哪兒就下了老鼠藥。
我跟著你,活的生不如死,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我不想活了。
你不放我走,你和你爹就全部給我陪葬吧!”
“你這個毒婦!”
馬大強一腳踹上金氏胸口,把她踹翻在地。
金氏爬起來,仍舊讓他畫押。
“都是你逼的,你畫押,放我走!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我二人再無干系!”
另一邊北屋裡,大強爹不出來,扯著嗓子喊:“兒子,把她休了讓她滾!我倒是要看看,她女兒都被賣了,沒有孃家可回。
能怎麼過活!”
馬大強骨子裡還是不想籤。
但是他爹發話了,他只能氣呼呼的翻看文書。
他一個字也不認識,但是他識數。
“和離書”是三個字。
“休書”是兩個字。
他數了數邊上最大的字。
是兩個字。
那就是休書沒錯了。
不情不願按下手印。
一式三份,他按了三次。
金氏也連忙按了手印。
給他一份,帶走兩份。
另一份,她要送去官府挪戶籍用。
這麼輕易就和離了,她鬆了一口氣,剛想進屋收拾衣裳。
就聽馬大強說:“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馬家的,你一個銅板子都不能帶走。
你當初也沒嫁妝。
連你身上這件衣服,都是撿了我的。
還給我,你才能走。”
“馬大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氏臉白了。
跟他和離,他連件蔽體的衣裳也不讓她穿,得全部脫下來還回去。
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外面的婦人們忍不住幫金氏說話:
“金氏當年跟你成親,再怎麼沒嫁妝,也是穿著自己的衣服進門的吧?怎麼出門的時候,就不能穿件衣服出去了!”
“進門穿的那件衣服,早就改改給閨女穿了。
她現在身上穿的,是撿了我的。
她都不是我媳婦了,我當然要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