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哭訴,她們自動把她們歸結到女方父母,或者女方本人這邊了。”
人嘛,都是對別人苛刻,對自己仁慈的。
若是她不解釋,不理睬,任由別人猜。
她們都是有兒子的人,若是代入到了婆婆身上,肯定會覺得媳婦做的多好都不夠好,敢和離就是大逆不道,到時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編排。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她爹孃護著她。別人也不敢隨意欺辱。
天色擦黑,陳定水才回來。
低矮破舊的三間茅草房在黑暗的籠罩下顯得尤其破敗渺小。
陳瀟躺在爹孃炕上,看著屋頂上的茅草不少都垂落了下來,不時落下一兩根,還帶著小撮灰。
是無法言說的簡陋。
茅草房是用木頭搭了架子,用茅草圍起來的。
比那低矮昏暗的土坯房還低一個檔次。
最起碼土坯房是用土捏成土磚,正兒八經蓋起來的。
有些講究人家,甚至會將屋頂的茅草換成青瓦,用來擋雨。
她總算知曉,為何婆家從上到下沒一個人能看得起她了。
竇家那個被她嫌棄的破青磚瓦房,是她爹孃奮鬥好幾輩子才能蓋起來的“豪宅”。
可以想象,要不是她被竇母逼的沒了孩子,脖子上又有上吊留下的青紫痕跡,陳家父母是捨不得讓她和離的。
然而,即使是茅草,也只有三間。
她父母住主屋連著堂屋。
左右耳房分列父母屋子的兩側。
原先是她一間,四個兄弟一間。
後來她出嫁了,就大弟單獨一間,另外三個弟弟一間。
現在她又回來了,她聽見爹孃交代大弟收拾東西,把房子再給她空出來。
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想著得找個法子努力掙錢,蓋大房子才行。
不然弟弟大了,別說需要有各自的隱私,以後也少不了蓋房子娶新媳婦的。
原身彩禮二兩,竇母他們想找個典妻也得拿三五兩。
看起來典妻不如娶媳婦合算。
實際上,娶媳婦可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三媒六聘,去官府上文書得花錢。
媒婆是一筆花銷,還有謝媒禮。
去女方父母家得去好幾趟,每次都得帶禮品,幾次下來也得二三兩銀子。
還得準備婚慶事宜,請親朋好友吃宴請。
最最重要的,得準備新房。
提前準備一間屬於新人的房間,不然人家小夫妻怎麼入洞房。
有體面的人家,還會早早給兒子兒媳準備好單獨的四合院,有利於子嗣繁盛。
零零總總加起來,少則十幾兩,多的三四十兩也是有的。
她爬起來,看見弟弟們在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
道:“辛苦四個弟弟又要擠一起了。”
“沒事姐姐,那炕三米長呢,再來四個人也能住得下。再說我們都是糙漢子,不講究那麼多的。”
“他們臭小子皮糙肉厚,閨女你就別擔心了,再說,那本來就是你的房間。”
陳定水把今天沒賣完的菜歸置好,見閨女出來了,傻呵呵的朝閨女笑。
那是種什麼感覺呢?
就像是從小呵護到大的嬌花,被女婿連盆都端走了,今日他又去女婿那裡,連盆帶土又端回來了,雖然過程有些波折。
可他心裡踏實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