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毒丨藥是為娘重金求得,喝一滴便啞了,喝兩滴就得吐血暈死,喝三滴就命喪黃泉,她怎會不死?”
“可當時毒不是放在酒裡了麼?”
“那不也是給她灌完藥。”洪氏說道,“你別整日想那些,宋錦雲死了,早就死了。”
“可……”薛升搖頭,“不行,我得讓人查明白那幾個青州人到底出身何處。”
最好不要查到他們是一個鎮上的,哪怕是隔壁鎮也讓人懷疑了。
洪氏不喜兒子這樣怯懦的模樣,不過是個已死之人,有什麼可怕的。薛升想了許久,才道,“娘,尋人去濱州將宋錦雲的棺木挖開看看吧,否則孩兒不能安心。”
“開棺木?無緣無故就開棺木,你爹定不會同意的。”洪氏倒不怕宋錦雲的屍骨被人瞧見,橫豎是看不出中毒的跡象,這也是那毒丨藥的厲害之處。
薛升笑笑,“娘,父親信風水,要是找個算命先生來,說宋錦雲的墳不利薛家,要拾骨遷墳,父親定會同意的。”
拾骨遷墳不外乎有三種原因——當年無錢建造墳墓擇地淺埋,如今有了重建;夫妻前後死去,拾骨合葬。第三個便是薛升所說的葬地風水不佳,開棺拾骨後裝入金斗甕,重新選新的墳地進行安葬。
洪氏微微一想,再看兒子,只怕再不答應他,他憂慮過多,真要出事。這才點頭,“好,明日為娘就去尋個半仙來,同他對對詞,說服你爹。”
薛升見母親答應,高懸的心才稍稍尋了地暫放。只要棺木裡有宋錦雲在,他就能安枕無憂,不胡思亂想了。
薛晉沐浴回房,阿古正在牆角檢視她的酒缸。他也上前去看,“都完好麼?”
“嗯。”阿古察覺手上有水珠滴來,抬頭看去,是薛晉洗了發,有些髮梢沒擦拭到,正滴著水。她從他肩頭上取了帕子給他擰溼發,輕輕搓擰。
薛晉便一直低頭給她搓,過了小片刻,聽見她說好了,才不舍離開,接回帕子。見她要起身,伸手拉住她,步子挪了挪,離她更近,“我剛尋機問了給薛升下藥的小廝。”
阿古問道,“如何?”
“小廝說我們走後第三天給薛升下毒,開始見他總是撓癢,可有一日出去後,不知從哪裡拿來一盒膏藥,塗抹之後就沒事了,直到今日也不見有事。”
阿古擰眉,薛晉不等她問,已知她心意,從腰間取了一個小小油紙包給她,“小廝從薛升膏藥裡揩下的一點。”
她接了過來,開啟疊得四方不過指肚大小的油紙包,看見膏藥雪白的顏色她已是一頓,放在鼻下聞了聞,臉色頓時十分難看,“是解藥。”
“沒想到他竟然能買得到解藥。”
“他怎麼可能買得到……”阿古拳頭緊握,“這藥是我親手熬製的,方子也是我配的,世上只有三個人有解藥。我、金書……我師父。”
薛晉不由握緊她的手,“阿古……”
阿古輕輕搖頭,“我沒事。”
看來她有必要去好好找師父談談了,事情越發讓她想不透,再這麼下去,她覺得自己一定會瘋的。像親人一樣照顧她三年,教她製毒,佈局的人,卻像毒蛇一樣在隱瞞她很多事。
為她謀劃進入薛家的是他,可他明明知道她要殺薛升,為何要救他?師父明明知道只要她殺了薛升和洪氏,她的心願就達成了,就能安心回到山谷了。
可為什麼要阻攔她?
“阿古。”薛晉見她已將拳頭握得青筋跳起,神情遊離無奈,禁不住抱住她,“別想太多。”
阿古沒有掙扎,一旦有些事養成習慣,就很難改了——比如薛晉在她身邊。
懷中溫暖如春,阿古忽然想起薛晉說的話,當喜歡一人時,便會覺得四季如春了。她心頭一頓,難道她喜歡上薛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