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抹去額上冷汗,“我做噩夢了。”
姚婉下床給他倒水,拿了杯子回到床前,說道,“夢見什麼了?”
“被鬼怪追趕,逃不掉,它們卻也追不上。可這才恐怖……”
姚婉想了想,也覺可怕,“有些人開始誦經的確會做噩夢的,聽說是消除孽障。不過二郎可不是壞人,我想應當是前世做的惡。”
嶽長修笑得微僵,前世?
他想起了宋錦雲……
他今生最大的孽障,就是做了那樣的事吧。
低頭一看,手上竟是紅色的,驚得他差點沒跳起來,也嚇著了姚婉,忙問道,“夫君你怎麼了?”
嶽長修晃了晃腦袋,再看手上,卻什麼都沒有。他苦笑,揉揉眉心,“一定是我太困了,剛才看錯了眼,瞧見手上都是血。”
姚婉噗嗤一笑,“乾淨得很,哪裡有血。都讓你平日在翰林不要太操勞,偏不聽,我看就是累著的。”
嶽長修也笑了笑,又攬著她睡下了。聽見懷中人呼吸均勻起來,他也很快入睡。
夢裡,又被人追趕,被個紅衣女鬼追了很久很久,回頭看去,宋錦雲倒在血泊裡,一動不動……
噩夢又醒,天已經亮了。
☆、第38章 業障
第三十八章業障
從慈光寺回來,嶽長修又做了兩晚噩夢,待中元節前夕,才終於得以睡個好覺。跟姚婉一說,姚婉便說道,“所以呀,前兩日果真是在消業障,如今沒事了,二郎不用再擔心。”
嶽長修也覺安心,想到明日是中元節,又略有擔憂。上衙時特地跟管家吩咐了,找個厲害的道士來家裡做場法事。
道士到了家中,正好嶽肖嶽太師回來,瞧見前院的神壇和那晃頭晃腦的道士,不由擰眉。一聽是兒子請來的,問道,“好好的為何請道士來?”
姚婉答道,“二郎從慈光寺回來後就一直心神不寧,昨夜才稍好些,想著怕是遭什麼鬼魅惦記,所以請了道士來。爹一早就出門了,沒來得及和您說。”
嶽太師恍然,又道,“讓道士在家裡貼些符,多許他些銀子,免得他不盡力。”
嶽肖妾侍不少,可嫡出的只有嶽長修一個,對他的疼愛是其他子女望塵莫及的。而嶽長修也最聽他的話,無論讓他做什麼,都會盡心去做,從不曾讓他操過什麼心。這會說有鬼魅纏人,他當然也擔心,哪裡會有責怪。
法事做了一個時辰,道士累得夠嗆,但拿到的錢也不少。瞧著那沉甸甸的錢袋,一高興,又四處貼多了幾道符。
所以阿古下午過來尋姚婉時,便瞧見岳家門前貼了黃符,進門後牆壁樹上都有,看得她好不奇怪,“上回來的時候還不曾見過這些,怎麼今日貼這麼多。”
姚婉不好說是為丈夫消除業障的,怕阿古多想,覺得自己夫君曾做過什麼虧心事,便說道,“明日中元節,術士說貼一些好。鬼門關大開,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怪東西走錯道,跑進我們家來。”
阿古莞爾一笑,“原來如此。”
姚婉瞧她今日沒帶婢女,身邊倒是多了個可愛小童,笑問,“這孩子是誰呀?”
金書咧嘴一笑,燦爛純真,“我叫金書,是阿古姐姐的酒童。”
“酒童?”姚婉輕嘖一聲,“難怪之前薛三爺說你喝兩壇酒也不會醉,我今日是信了。唯有那些能喝酒的人才會養個酒童專門伺候喝酒的。”
阿古笑笑,“是因為我平日喜歡釀點小酒罷了。”她從金書手上接過一個酒瓶,提了提笑道,“裡頭就是我釀的酒。”
姚婉又是大悟的模樣,“一般尋人玩都是午前,你讓人帶話說午後才來,我還覺得奇怪,如今一想啊,原來是要請我喝酒。吃酒總不能空著肚子的,阿古你想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