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聽,洪氏忙去捉了他的手看,手掌上都磨破了些皮,氣得她神色沉冷,“那酒翁還真將她當做玉皇大帝了,這樣好吃好喝好供養,竟還給你添事,我非得剝了她的皮!”
薛升皺眉,“娘,您急什麼,兒子不願做的事難不成還有人敢逼不成?我不吃點苦,如何能打動她。您倒是不知,她和薛晉有多親近。”
洪氏冷哼,“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待事成之後,定不能留她。”
薛升聲調淡淡,“事成之後,哪裡還需要再對她客客氣氣的。”
“你爹就要從邊關回來了,還是早點辦妥這事的好。”
“孩兒明白。”
薛升打算休養好了,過兩日再去找阿古。可還沒去找她,她倒是自己來了。下人跟他說時他還不信,直到聽見門口傳來的的確是阿古的嗓音,已覺驚異。想了想又將鞋脫了,重新回到床上。
進來的人不但有阿古,還有薛晉。本來嫌惡,轉念一想如果身旁沒有旁人一同進來,她又哪裡好意思進來,面色這才好了些。
阿古見了他,步子款款走到一旁,坐上下人搬來的凳子,瞧瞧他臉色,眸裡波光微漾,“兩日沒見,問了薛三爺,說你病了。我倒還不信,往日瞧你那樣康健。但還是擔心,所以就過來看看,誰想真的是病了。”
病時有個俏佳人對自己噓寒問暖,可讓瞧多了她冷漠模樣的薛升心裡受用——她是緊要自己的,這姑娘心裡不完完全全都只是薛晉。果真,當一個人習慣了一人時,便離不開了。他總算覺得這些時日的殷勤沒有白費,既然有效,那就更要待她很好,讓她死心塌地最好。
不知怎的,腦子裡突然閃過那明媚少女,歡顏而對,喊著他“薛公子”,驚得他猛然回神。看見的,卻是阿古那還是有些清冷的臉。在笑,笑意很淺,卻感覺笑不達眼。
阿古輕聲,“怎麼了?”
薛升勉強笑了笑,“沒什麼。”
阿古也笑了笑,“定是還沒休息好,那我也不多加打攪了,改日再來探望,等你身子好了,和你一起共飲。”
聞言,薛升雜亂的心緒又平復下來,“好。”
阿古出了房,由薛晉送她出去。走在寬敞迂迴的廊道中,一路瞧著這不見半分陳舊的柱子雕刻,阿古開口說道,“這府宅是新賞賜的麼?”
薛晉說道,“也不是新賞賜的,三年前聖上平定戰亂後封賞的府邸。”
“哦……”阿古恍然,“我倒是忘了,薛家的祖上是濱州人。三年前聖上登基,你們便也入住京城。那……薛六爺的婚事,是在濱州辦的?”
“是。”
“六夫人是濱州人?”
“是隔了百里遠的青州人。”薛晉說道,“聽說當時六弟妹是經過濱州探親,誰想遇到土匪和下人走散了,是我六弟救了她。留她療傷,後來生了情愫,等宋老爺來接人時,六弟便和他提了親,宋老爺也就答應了。”
阿古又是一臉恍然,“原來是英雄救美,怎麼……就那麼巧呢。”
薛晉淡笑,“是啊,怎麼就那麼巧呢,許是緣分註定。”
“緣分是有了,但也淺了。”
兩人東說說西說說,也沒一句緊要事——至少下人都是這麼覺得的。
☆、第12章 棋局
第十二章棋局
五月初五,端午節。要吃粽子,要看賽龍舟,還要燒艾草,更要吃五毒餅。
五毒餅的餡料自然不是五種毒物,而是桑葚荸薺之類,不過餅面上畫著蜘蛛、蠍子、蟾蜍、蜈蚣、蛇模樣,據說食用“五毒餅”是祈求健康,消病強身。
金書坐在一旁看阿古畫著五毒圖案,真是怎麼畫都顯得猙獰,“姐,報仇之後你想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