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升告辭出來,準備去尋阿古。走到前院瞧見薛晉身邊的小廝,叫住了他,“你怎麼沒陪在我三哥身邊?”
小廝答道,“三爺昨晚陪著阿古姑娘,說男子多了不便,讓小的回來稟報後就不用過去伺候了。”
薛升臉色猛地一沉,頓覺被阿古背叛,巨大的憤怒襲來,恨得心中罵她一聲“賤丨人”,當即往客棧走去。跳上馬車時,面色青冷,嚇得車伕驚心。
趕到客棧,金書正好拿著空碗出來,一見滿目陰戾的薛升,不由微頓,見他要進裡頭,伸手攔住,“薛六爺要做什麼?”
“酒翁在裡面?”
金書聽他喊的是酒翁,加之他神色懾人,一時不敢讓他進去,又問道,“薛六爺要做什麼?”
薛升抬手將他拎開,提步進裡頭,他要親眼看看他們是怎麼糾纏在一起,看阿古還有什麼臉面勾搭自己!客棧的房間並不大,不過走了兩步,就看見了床,還有坐在那的阿古。
除了阿古,屋裡沒有一人,更別提薛晉。
他微愣,薛晉走了?
阿古看見他,雙目一溼,“六爺……”
美人落淚梨花帶雨,聲音媚可入骨,薛升一怔,心頭怒氣去了大半,“阿古……你怎麼……”
阿古提帕抹淚,“我遭逢大難,差點死在牢裡,讓金書去找你,你卻不在,去找於大人,又不在,好在薛三爺相救,將我救下。”
薛升一時詫異,“你怎會進了大牢?”
阿古撇去於翠一事,斷斷續續將事情原委道出,薛升這才明白,末了她淚眼相看,“六爺為何不在……讓我受這樣的苦。”
薛升哪裡還有什麼可氣的,唯有懊悔,讓薛晉奪了先機。既已失了先機,那就換個法子討好,終歸不能讓薛晉把功勞全都佔了,“那可惡的衙門!我這就去將他們全都過來給你道歉!”
阿古捉住他的衣袖,搖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若是讓人知道你為一個姑娘出頭,豈不是成了笑話。日後……日後旁人知道我曾進過牢獄,不是更讓您丟臉了麼?”
丟臉?不親近的人怎麼會為對方丟臉。薛升聽得明白,她的心還是在自己這裡的,這一想,原本暴怒的心終於平息,繼而生了絲絲愧疚。
他竟對個姑娘心有愧疚,這種心思從不曾有過。
阿古嘆氣,“我不惹是非,是非卻偏來惹我,世間之大,卻沒一個地方可以安身立命的。”
薛升聽她憂愁,試探說道,“酒樓之流到底往來的人多,誰也不知誰的底細,實在危險。我們薛家,護院銅牆鐵壁,小人侵犯不得。阿古……我同爹孃提了你入住的事,他們敬重你是南山酒翁,盼著同你見面。”
阿古“哎呀”一聲,只差沒捂了臉,“六爺怎麼能說這種事,萬一他們覺得我是輕佻女子如何是好?”
薛升忙說道,“當然不會,他們只當你是善釀者,哪裡會想到那些事。”
阿古鬆了一氣,仍是遲疑。薛升又壓著嗓子說了許多好話,勸著她。阿古這才極輕極輕的點了頭,“只是得薛七小姐來接我,您不許來。”
薛升見她終於答應,徹底放下心來,“好好,我這就讓七妹過來,我不來,不來。”
說罷就回家去找妹妹過來接她,免得旁人說閒話。聽他腳步聲離開廊道,阿古慢慢恢復冷淡神色。不一會金書進來,哼聲,“我討厭薛六。”
阿古輕輕搖頭,隔牆有耳,有些話還是少說為好,“於翠如何?”
金書唇角一彎,低聲,“早上辰時死了。馬洛已醒,回了家裡,官府不會懷疑你了。不過於翠那事官差果然去檢視我落下的雞腿了,但是那根本沒毒,所以絕對不會查到你頭上。”
阿古點了點頭,如果於翠死時她沒有出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