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當真美,而是這眼睛……實在有些眼熟。這一看不由多看幾眼,耳邊又聽薛晉問話。
“嶽兄再不點菜可就全由我點了,就點你最不喜的全鴨宴。”
嶽長修生生地被全鴨宴驚回思緒,他什麼都能吃,惟獨不喜歡吃鴨子,“這可不行。”
四人各自點了自己喜歡的菜,小二一一記好,又道,“可需要上點美酒?”
嶽長修說道,“薛三爺不愛喝酒,就免了。阿古姑娘可需要?”
阿古搖搖頭,笑道,“不用了,等會去了高臺不是還有酒麼,多喝易醉。”
薛晉說道,“我瞧你喝兩壇也不會醉。”
姚婉訝異道,“阿古你這麼能喝麼?”
阿古笑笑,“只是小酌幾杯的酒量罷了。”
幾人說說笑笑吃了一頓飯,就要放筷時,卻聽見外頭突然更喧鬧,隨後便看見窗前落雨,水珠像白珍珠傾盆而下,澆得滿街淋漓。
一會小二急急跑過來,“二位爺,如今下雨了,高臺上的那些東西小的將它們暫且撤下可好?”
嶽長修只覺可惜,還是擺手讓小二去撤了。
阿古說道,“薛七姑娘還等著我回去同她拜織女,現在看來也不行了。”
姚婉說道,“是啊,我本來也說要去別家的,真是一場怪雨,壞了興致。”
薛晉看了一眼外頭,才道,“這麼大的雨,下不長久。等一會就停了。”
“停了也不好外出。”
果然如薛晉所說,不多久雨水消停。幾人也說的乏了,便在門口道別回家。
經雨水澆淋,街上行人已少,地上還見方才大雨突至的狼狽。燈籠花盞,還有綵綢煙花,零星在水裡躺著,不見繁華,只剩莫名的悲涼。
阿古剛才和嶽長修姚婉說了許多話,現在有些疲累,回去時也沒出聲。兩人慢行回薛家,快穿過長街,薛晉頓了步子,“金書這個時候應當沒睡吧?”
阿古偏身看他,“還早,不會那麼早睡。”
“那我們過去看他,再給他帶點好吃的。”
金書沒有跟阿古去薛家,而是留在原來的客棧。薛升問起緣故,阿古便說金書要留在客棧看管在釀造的酒,不便走開。
薛升想反正是個下人,年紀又小伺候不了什麼,平日又見他沒什麼規矩,不進也好,省得他心煩,就沒多問。
明明是兄弟,待人卻如此不同,阿古頗覺意外薛晉竟還記得金書。
“那兒有賣鳥哨的。”薛晉走過去看了一圈,挑了幾個顏色鮮亮的拿給她瞧,“金書喜歡哪種?”
阿古沒挑,先問道,“薛三爺要送他?”她唇角微有輕笑,“金書只是個下人,薛三爺這樣送東西,不怕掉身份?”
薛晉若有所思,“你和金書倒更像姐弟,而不像主僕。”
阿古沒有多話,指了指,“這個。”
買好鳥哨,兩人便去了客棧。在外頭敲敲門,就見金書出來了,見了兩人原本還帶著睏倦的眼立刻精神起來,“阿古姐姐!”
薛晉將掛著鳥哨的繩子垂晃,金書一眼就看見那隻長有一指染著紅綠顏色的鳥哨,兩眼更是有神。想要,又不敢開口。
“送你的。”
金書歡呼一聲就接了過來,“除了阿古姐姐,從來沒人送過我東西。”
阿古見他高興模樣,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金書那麼喜歡蜜餞糖果子了。當初頭一回見面,她手裡恰好有包蜜餞,就送給了他。那時金書還很怯生,一張小臉髒兮兮的,蓬頭垢面讓人認不出模樣來。可眼裡的高興她卻一直記得。
明明不是乞丐,卻活得比乞丐還慘。
別的孩童穿著好衣裳,吃著三餐飽飯,他卻吃不好穿不暖,甚至滿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