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臉上動容,“六爺……”
聽見姓氏已去,直呼更是悅耳,薛升只怕再待就要剋制不住了,輕嘆一氣,“快去洗手吧,我哪裡捨得讓你做餛飩給我吃,這種粗活交給廚子就好。就算你做了,我也吃不香。”
“當真麼?”
“嗯。”
阿古遲疑許久,這才答應不做了,去洗淨了手,和他一起出去,“我送送您。”
薛升笑道,“這又不是你家,怎麼說的這麼自在。”
阿古眉眼微垂,聲音飄渺,“本就無家,何以為家?暫且安身的地方興許就是家了。”
薛升微頓,試探說道,“薛家並非只有我一人,也並非只有我三哥。還有許多女眷的,到時你以我七妹好友的名義暫住,旁人也不會說什麼。”
阿古眼神猶豫,見他殷勤,低聲,“再等等吧……我不是和舍妹還不熟絡麼?旁人哪裡會信。”
薛升暗喜,這分明是願意住進薛家了,只是時日問題。回去他便和薛凝說,讓她多來找阿古,待時機成熟,她就能順利住進薛家。近水樓臺先得月,他素來是信的。
阿古見他神采奕奕離開,也一直淺笑目送。她想知道薛凝那日想跟她說什麼,可那魏嬤嬤好似不會輕易讓她們兩人有所接近,可如果是薛升出面,薛凝跟自己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總會讓她找到縫隙的。
直至馬車不見,她才轉身回了酒樓,這才想起為了做戲還沒用飯,便讓小二送些飯菜來。京城要安排個眼線替她看著薛升何時回來,還是很容易的。以前是薛升在她身邊佈滿眼線,如今反之,有莫名的痛快。
這麼想著,眼神越發殘酷起來。
還未轉角,倒是聽見金書的聲音。走到樓梯口,就見他拽住一人衣裳,不許那人走。阿古只是看見那男子的側臉,就覺心口疼。可還是得過去,面帶淺笑,一如對薛升時的面龐,“薛三爺什麼時候來的,我方才在酒樓門口送薛六爺走,也沒瞧見你。”
薛晉恍然,“原來方才是我六弟來了,難怪金書說什麼也不說你去了哪裡,我要下樓,他也不讓。”
阿古瞭然,許是她和薛升在廚房說話時,剛好就在那個縫隙薛晉就來了。金書自然不會讓他去破壞她和薛升的“好事”,所以將他拉住。不愧是她信賴的人,機靈得很。
金書也不拽了,鬆手笑笑,再拽,他下回估計就真不給他帶糖了。
薛晉看看樓下,也沒看見薛升的馬車,這才說道,“我六弟已回京,那我父親肯定也回來了。”
阿古神色變得微妙起來,抬眼看他,“侯爺負傷回家,薛三爺不急?”
“父親當年隨聖上征戰沙場,還為聖上擋過毒箭,還怕一般的傷麼?”薛晉笑笑,見她發有銀白,凝神看了看,發現是麵粉,剛好就在劉海一縷發上。下意識彎身吹了一氣,想將麵粉吹走。
溫熱的風拂在阿古鼻樑眼上,男子淨白的脖頸看得一清二楚,身子猛地一僵。薛晉回過神來,也是一頓,低頭看去,就見她眼有驚詫,如驚嚇小鹿,亂撞入心。他輕眨了眼,緩緩收回身,神情無異,“我還有事,改日再來。”
說罷,他已緩步往樓梯那走。走下樓時,步子頓時快了許多,走到大門口,又想起阿古,方才他是中邪了不成。等離開酒樓許久,他才想起自己的傘又落在了酒樓,順帶連要對她說的事也忘了。
酒樓樓頂氤氳熱氣,在廊道站著的人也覺外面熱浪燻熱。
阿古怔了好一會,摸摸額頭,又摸摸臉,等瞧見金書瞪大了眼看來,蹙眉,“做什麼?”
金書搖搖頭,等隨她進屋,才想起剛才覺得哪裡不對,“阿古姐姐,你對薛六和薛三很不一樣呀。你不討厭薛三對不對?”
“是。”阿古淡聲,也沒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