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溪隱見應書澄走回來,後面跟著看不出情緒的沈綻玲,有些狐疑。等應書澄坐下,沐溪隱悄悄地問:“你們說了什麼?”
應書澄拉過她的手,懶懶地說:“聊天而已。”
沐溪隱眨了眨眼睛,不再多問什麼。
火車到站,三人下了站臺,沈綻玲一個人跟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手牽手穿過人群,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落寞。
出了火車站,沈綻玲執意自己坐地鐵回家,不再與他們同行,說了聲再見後迅速朝另一個入口走了。
應書澄帶沐溪隱吃了點東西,再開車送她去咖啡館。
“下次帶你去遠的地方,多玩幾天。”應書澄說。
“近的就可以,半天的時間就很開心。”
“你為什麼這麼容易滿足?”他忽然問,“你對我就沒有生氣的時候嗎?”
“只要你不騙我,我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我能騙你什麼?”
“如果有一天你喜歡別人了,或是不再喜歡我了,卻不和我說實話,那樣我會生氣。”
剛好在車子停下,他無聲地看著她,她的眼睛像是許久未見的乾淨星空,沒有多餘的雜質,看久了會覺得稀有,有認真珍藏起來的衝動。
許久後,他說:“無論喜歡不喜歡你,我都不會騙你。”
他沒有說會永遠喜歡她,反而是實在話。誰能保證一個人的感情可以天長地久?那些說這輩子愛你不變的人,篤定的也不過只是當下一刻的真情實意。
事實是,任何感情都需要看時間,不用急著說永遠不變,說了也是徒然。沒有不在改變的東西,所以才顯得堅持是可貴的。
週一的咖啡館很熱鬧。
當沐溪隱連續看見幾張熟悉的面孔時忽然想起一個事實,自己在這裡工作超過半年了,好像對這裡有了依戀。
小情侶依舊在膩歪,喜歡靠窗坐的老人照常拿出本子和筆,一邊喝茶一邊寫字。婁悅丹在看一本小說,坐在她後面的唐河洋偶爾抬頭看她一眼,隨即心滿意足地繼續工作。胡不愚少了冤家沈綻玲好像有些無聊,一個人咬著筆桿,雙手枕著後腦勺不知在想什麼。
八點三十五分,有些日子沒見的駱姐走進來。
“兩杯拿鐵,一杯無糖,另一杯多放一包糖,外加一勺奶油,都打包帶走。”駱姐說著壓低聲音,給了沐溪隱一個默契的眼神,“帶給家裡人的。”
哦?沐溪隱同樣用眼神詢問。
“嗯,我已經把他接過來了,現在就和我住一塊。晚上他睡我的床,我睡客廳沙發。”駱姐有些無奈,“雖然有些辛苦但暫時也沒其他的法子,他人都這麼大了總不能再和我睡一塊。”
沐溪隱表示理解。
駱姐繼續調小聲音說:“剛才他看書到一半忽然走出來問家裡有沒有熱咖啡,我找了找沒有,只好過來買了。知道嗎?我現在就和一個保姆差不了多少,伺候他的吃穿,別的還沒資格管。”
“你和他的關係還順利嗎?”沐溪隱問一句。
“彆彆扭扭的,真不知道他爸爸是怎麼教他的,性感和一個小姑娘一樣,什麼都不肯直說,得靠猜的。”駱姐說著看了看時間,神色變得有些小緊張,“我不能久留了,讓他一個人在家始終不太放心。”
等小必將打包好的咖啡連同紙袋遞給駱姐,駱姐接過後幾乎是小跑著下樓。
“她怎麼了?趕去和誰約會嗎?”小必笑問。
沐溪隱自然不能說,搖了搖頭裝作不知道。
駱姐走後不久,巧的是,又一位久違的老朋友走進了咖啡館。
“好久不見,最近很忙嗎?”沐溪隱問剪了短頭髮的繆樂妮,見她狀態比以前好多了有些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