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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個白眼,喃喃道:“原本我也沒想奶奶回到咱們府上來,這都是父親和母親自作主張,不管出什麼事,都是他們的事,我才不管。”
寶珠聽著,雖然下意識想遵從小姐的吩咐,可良心上卻過不去。
“老太太對您也挺好的……”
“你蠢不蠢,她是對我好嗎,她是喜歡別人奉承她,把她當成了不得的長輩擺在高處。”柳依依抱起雙臂,“從前我還有閒心哄她,如今她都癱在床上了,咱們過去還能撈到什麼好處。”
聽罷,寶珠漸漸不說話了。
柳依依也不在意身邊人的沉默,慌忙叮囑她:“別管奶奶了,你快去咱家後門守著,若是看到有陌生男子過來,一定要告訴我。”
正是時機到來的時候,一時一刻的誤差都可能會影響一輩子的命數,那還管得了旁人。
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可不能被那些蠢材給拖累了——這可是奶奶教給她的。
看著寶珠離去,她心中又升起滿滿的期待。
晏郎,你何時來尋我呢?
我就知道,咱們夫妻七年,情意深厚,你一定放不下我。
心裡念著前世的夫君,那個給了自己無上榮寵的男人,像個待嫁的姑娘一般又歡喜又羞澀,摸摸自己因為跑了幾步而冒了汗的臉。
若是讓晏郎看到她這般蓬頭垢面的模樣可怎麼好。
她走回房間,忙重新洗了臉,坐在鏡前精心梳妝起來。
窗外,日光移至正午,暖洋洋的灑在枝葉枯黃的樹上,在樹下投落一片明媚的光影。
暖風從池面拂過,飽滿的蓮蓬在半乾的細杆的支撐下,在風中輕輕搖晃。
微風吹不起漣漪,沉澱了落葉的池底遊著幾條小魚,平靜的水面上倒映著池邊兩人。
少女著一身嫩綠衣裙,搭一件靛青色的褂子,如水天一色,悠然嫻靜。
身著白衣的男子只與她相隔一臂的距離,本該是客人的身份,卻在少女面前顯得從容隨意,好似自己是這府上住久了的人似的。
他的確在這住過一段時日,雖然已經過去好多年了,記憶蒙塵,仍舊是一段輕鬆愜意的時光。
昨日隨柳明川住進府裡時,從下人口中得知這府裡的老太太搬去了別處,沈晏還有些驚訝——原來沒有遇到他的柳云溪,也並不是心善到能包容一切的好姑娘。
她果然是在他面前偽裝成那副善良寬厚、滿心愛意的樣子。
他討厭她的偽裝技巧高超,從不看清自己低賤的身份,竟然把主意打在他身上,明明他才是那個利用別人的人,怎麼可能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
心中是那樣厭惡她,卻還是下意識地要在她身邊停留。
看著少女面對生人時的羞怯,彷彿夢迴當年。
兩人初識之時,彼此身份不明、懵懂剋制,反到比知曉身份後的互相算計,要令人懷念的多。
見她有意退卻,沈晏卻壞心眼的不要叫她全身而退,主動搭話。
“聽說柳姑娘已經定親了?”
柳云溪側目瞥向荷花池,並不看他,語氣疏離道:“晏公子,這是我家的私事,請恕我不方便告知。”
“是我多嘴了。”沈晏低笑一聲。
少女對待陌生人的態度讓他感到新奇。沈晏自詡相貌算是人中龍鳳,走在街上也見多了旁人的注目,哪怕是羞於見人的閨閣女兒家,也會藉著話頭偷偷看他兩眼。
不愧是柳云溪啊,連這樣的小心思都能忍得住。
他偏要戳破她的偽裝,用更溫柔的語氣說道:“大概是姑娘和你家兄長一般是隨和的脾氣,雖然是初見,卻讓人感覺像經年舊友一般,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