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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
儘管他也記不得自己曾見過多少人。
可第一眼看到她,就很想保護她。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主動問:“你一個人嗎……”
話還沒說完,就見女子轉過臉來,微笑著說:“我趕了一夜的路,現下疲憊不堪,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日?”
少年眨了眨眼睛,被她正視著,心上難免慌亂,躲了她的視線才道:“你一個女子獨自在外借宿,不太安全吧。”
“公子不必擔心,有人與我同行。”她坦然答。
聽罷,少年感到些許失落:原來她身邊有人陪著啊,自己還自作多情的擔心人家,真是白費力氣。
他撅了下嘴,轉了道走進籬笆院,背對著她道:“那你先在這兒等你的同伴吧,至於借宿的事,我去問問我大伯和大娘。”
“多謝公子。”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柳云溪臉上的微笑落寞下去。
她突然很傷感,她以為沈玉衡失蹤了是遇到危險或是傷重到沒辦法求助,如今見到人才發現他的精神狀態很好,除了失憶之外,幾乎感覺不到他有任何的問題。
忘記了過去,從過去的陰影中抽離出來,對他而言,似乎是件好事。
想著想著就開始動搖。
自己真的要對他坦白真相,讓他重新回到爭權奪利的漩渦中,再把那些痛苦的記憶灌輸給他嗎?
她想讓他好,並不只有身處高位才能得到超脫的自由,像他現在這樣,忘記了一切放下了一切,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如果她當初能放下對沈晏的恨意,或許也不會和沈玉衡糾纏在一起了。
她是個俗人,她放不下仇恨,她有資格決定自己的選擇。
但現在,她可以替沈玉衡做選擇嗎?
她不知道。
雨絲打在傘面上,平淡的雨聲也沒能讓她的心緒安靜下來。
直到茅草屋的門開啟,一個頭發發灰的老人從屋子裡走出來,身上披著蓑衣,走來籬笆院門前,正是少年口中喚的“大伯”。
老人問:“這位姑娘是要借宿嗎?”
柳云溪屈身行禮,“不知您方不方便。”
老人看了看天頂黑壓壓的烏雲,答說:“家中還有一間空房,姑娘若不嫌棄,就請在此休息吧,快要進雨季了,這雨下起來沒完沒了,姑娘趕路想必也不方便。”
“多謝老人家。”她禮貌答謝,只專注眼前的人,沒有注意到屋裡投出來的另一道視線。
少年痴痴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憧憬。
屋裡的老婦人見了,踮起腳去拍拍他的腦袋,“客人既然決定要留宿,你還不快出去接接人家。”
“哦。”少年應了聲,裝作無事,快步走到了籬笆牆邊。
剛到門邊,看著大伯把人迎進來,他注意到了從林中蔓延出來的小路上出現了一輛馬車,車上還有兩個人。
少年一眼就看到駕車的男人,暗自咬了下牙,扭頭問女子,“他們是?”
柳云溪回頭看了一眼,解釋說:“是陪我出行的車伕和我妹妹。”
原來是車伕。
少年暗暗鬆了口氣,一併把人帶進院裡。
柳云溪和採晴在東屋落腳,關了房門,採晴小聲問:“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兒啊?那個人不是王爺嗎,他怎麼好像不認識咱們似的?”
她一進這院子就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對,王爺像變了個人,小姐也好像心事重重。
柳云溪平淡的答:“應該是受傷失憶了。”
看她不算積極的態度,採晴極為不解,催促她:“那您還不快跟王爺挑明身份,早早帶他回軍營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