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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漸漸想起,昨晚暴雨傾瀉的夜裡,自己崩潰發瘋的醜態。
亂吼亂叫,又捶又打,砸壞了東西不說,還……還抱著她哭得昏天黑地,一塌糊塗。
記憶變得清晰,心中生出愧疚,更有些許小小的歡喜。
她抱他了,比先前要親近的多,還和他說笑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賠給你。”少年低下眼眸,小聲回話,餘光瞥見自己昨天弄傷的雙手上抹了藥膏裹了繃帶,心中更生暖意。
聞言,柳云溪無奈的搖搖頭。
被打壞的東西倒不值幾個錢,只是不知這位“玉公子”有沒有想過,自己身上有沒有銀子能賠償。
她從床沿站起,撫著裙襬說,“賠償的事往後放放吧,眼下先不著急,看你精神好了些我也就放心了。”
見她又要離開,沈玉衡趕忙從床上撐起身子,“我才剛醒,你又要走?”
其實她已經在這坐了有一會兒了。
昨晚趁著夜深回到了院裡,今早起來也還是往常起床的時候,用過了早飯,便來這兒檢視他的情況。
少年似乎在做夢,睡顏不太安穩,隨著太陽逐漸升高,房間裡的光亮變得暖了許多,他雪白的小臉才有了幾分氣色。
見他醒來神態如常,不再是昨夜那副悲痛欲絕的可憐模樣,她才放下心來。
儘管少年有意挽留,柳云溪也不打算久留,只說:“還有點事要去做。”
沈玉衡立馬積極問:“什麼事啊,我能幫你嗎?”
他坐在床上,單薄的寢衣堪堪掛在肩頭,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膚,雖然很瘦,依舊能隱約看出腰腹間健康的肌肉線條,向下沒進被子裡。
柳云溪只瞥見一眼就知道,那是皇家子弟從小練習騎射劍術才會有的身材。
她自然的轉身,“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為好。”
說著走向門邊,臨出門前實在忍受不了身後那道眼巴巴盯著她的視線,又說:“早些起來用飯吧,你傷口上的藥也該換了……下午若得閒,我再來看你。”
少年安靜的聽著,感受到柳云溪對他的關心與在意,心頭頓時陽光萬里。
“那,那我等你。”沈玉衡怯怯答,心情太過激動,不敢大聲喊出來,只敢說的小小聲。
柳云溪聽見了他的回應,欣然一笑,踏出門去。
跟他說話真有意思,句句有回應,她也不必費心去揣測他有無異心。
一個脆弱到會在她懷裡哭成淚人的人,能有什麼害她的心思。
走出西苑,柳云溪感覺心情舒坦了許多,一想到他最後說的那句“我等你”,便忍不住加快腳步。
得早些把事情辦完,才能再來看他。
不是她有多麼關心沈玉衡,而是人無信不立,既然說了會再過來,那就必當履行。
走在園子裡,少女臉上的笑意淡淡的,整個人卻煥發光彩。
貼身丫鬟在後頭看著,一想到自家小姐是因為誰而心情大好,就忍不住的憂心。
試探著開口:“小姐,我瞧那小公子傷勢好得很快,您有沒有問到他的身份,也好方便日後把他送回家去。”
柳云溪正走著,回過頭看採晴,“怎麼突然說這事?”
採晴抿了下唇,支支吾吾答:“也不是突然,就是您好像變得很親近那小公子似的。”
昨夜冒著大雨去看他,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不聲不響的,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今天一大早,又過來看他……
小姐也太關心他了。
在貼身丫鬟的疑惑中,柳云溪平常道:“他長得好看,人也挺乖巧,跟他說話很自在,若說是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