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鬱咬著煙,捏著勺子漫不經心地攪動,側臉冷硬,似在想事情。柳姨不好打擾,安靜地站在一旁。
桌面上的黑色手機滴滴了兩聲。
滑了一條微信出來。
卻是一個灰白色的頭像,名字:雲綠。
柳姨看到沙發上的男人刷地坐直,他放下勺子,滑動了頁面
雲綠這個號發來了一串奇奇怪怪的話,江鬱咬著的煙斷了,他拿起手機,給了她回話。
兩句話。
「你沒拉黑我?」
「你在哪?」
他發完後,安靜地看著那個號,過了幾秒,點進對方的朋友圈。朋友圈裡空空如也。
五年前,這個號發布了一條資訊。
說:我要結婚了。
我很愛他,我要跟他走
再然後。
他被拉黑了。一條資訊都發不出去。
他一直想刪掉她,但是一直沒刪,也不知道為何,留到了今天。
「少爺,粥還不吃就涼了。」柳姨小聲地道,江鬱拿下嘴裡的菸蒂,放在菸灰缸裡,起身,「不吃了。」
「你收了吧。」男人走向樓梯,行李箱都沒拿,僅僅捏著手機。柳姨拿起那個瓷碗,看了眼消失在樓梯拐角的男人。
心想少爺變得更冷漠了。
冷得都沒問悠悠的事情。
她嘆一口氣,又想起被強硬拉下江氏集團總裁的先生,好在先生雖然嚴厲,但是卻很縱容兩個孩子,換成其他的家庭,怕是要父子反目,誰也不知道少爺為何在出國後沒多久就這麼對先生
浴室裡熱氣暈染,水聲嘩啦啦的。男人赤著身子,仰頭被水沖刷,水珠順著臉頰滑到脖子,再滑過腹肌,沒入身/下,手撐在牆壁上,混合著水珠的臉掃向洗手檯
黑色的手機安靜地躺在上面。
沒有聲響。
許久,熱水停了,毛巾上身,站在鏡子前,又看了一眼手機,仍是沒半點動靜。
他捏住手機,捏了用力。
隨後,點開了微信,點到了剛剛那個聊天頁面,發了一個語音過去。
沒人接。
他遲疑了下,又點了影片。
在等待接通的那一刻,江鬱擦了臉上的淚水,安靜地看了眼鏡子。鏡子裡的男人
褪去了少年的銳利,多了沉穩,多了更為冷漠的眉宇,多了眼眸裡不為人知的暗礁。
可惜。
影片沒人接。
江鬱用力地甩開了毛巾,轉身走出去。
水珠仍在身上滾動。
呵。
靠著棋盤,他低頭開始復盤。
腦海里,是高中的生活。帶香的木製扇到了她手裡被她扔了,他將那些在她背後說壞話的同學差點弄死在巷子裡,回來朝她拿作業本,她卻黑著臉,最後還跟六班的體育委員玩到了一起,那個狗東西還拉她的手
她說恨死他了。
恨死他。
他做了什麼?
後來他想,他或許手段太粗暴了,於是迂迴了,讓她如果表示不爽也迂迴一些。站在後排,她卻要當著所有同學老師的面去欺負她繼姐,書本直接往人家頭上扔
那麼多人,全當她是惡人。
他也覺得她惡。
可是班長安排換座位時,他卻沒答應。
呵。
傻逼。
黑子漸漸佔了上風,白子越來越少,他起身,又走回浴室裡,拿起那黑色手機。
聊天框沒有任何一條新訊息。
他眯了眯眼。
許久,發了一條微信給程筱。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