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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著頭壓了一會兒呼吸,然後摘下一隻耳機對盛望說:“我現在在了。”
盛望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對上江添的視線,愣了片刻後又倏地收回來,哦”了一聲道:“看在你來得夠快的份上,我可以大度一點。”
“為什麼突然回學校?”江添問。
“還能為什麼。”盛望沒好氣地說,“來學校我還能動兩下,在家他們壓根不讓我出臥室。你回去躺五天就知道有多難受了。”
江添把他書包接過去,他剛開始還死要面子不肯給,後來想了想三號路有多長,還是妥協了——能直著走完就不錯了,負重就算了吧。
“還有,孫阿姨每天三頓給我燉豬蹄你敢信?”盛望絮絮叨叨地抱怨著,張口就能列舉出無數被逼無奈回學校的理由:“別人腿折了都是煲筒子骨,她煲豬蹄是怎麼個意思?”
江添說:“吃哪補哪的意思。”
“滾。”
盛望說著又不太放心地側過身,問江添:“我有什麼變化麼?”
江添:“有。”
盛望盯著他:“你想好了再說。”
江添點了點頭說:“胖了。”
盛望頓時有點憂鬱,結果還沒憂上兩秒鐘,就瞥見江添偏過頭去了。
“……”
踏馬的一看就是騙人的!
盛望伸手就要去勒他脖子:“你一天不懟我就過不下去日子是不是?”
江添避讓得不太認真,大概怕他動作太大又崴一次腳。兩人鬧著鬧著一抬頭,發現他們下意識抄了修身園那條近路。
白天的修身園人少清淨,他們常從裡面穿行,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這會兒的修身園就有點不同了,盛望一眼就看到不遠處有兩個人影牽著手一邊在林間走一邊小聲說著私話,再遠一些的地方,一個男生故作大膽地摟著女生的肩,用額頭蹭了一下對方的臉。
林間的氛圍太過曖昧,盛望覺得自己身在其中格格不入,又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自在。
他想說“我們還是換條路吧”,結果轉頭觸到了江添的視線,明明和往常沒什麼區別,他卻莫名覺得有點慌。
他倏地收回目光,舔了一下發乾的唇角,說:“好多人,怪不得叫喜鵲橋。”
江添已經瞥開了目光,他似乎在找出去的岔路,低低的嗓音在盛望耳邊應道:“嗯。”
交換
“喜鵲橋”裡有無數蜿蜒的鵝卵石路, 俯瞰下去像藤一樣枝枝蔓蔓。不知道當初設計的人是怎麼想的, 但這確實給校園小情侶們提供了方便。
有時候徐大嘴會帶人來巡視, 但岔路太多,堵得了東邊堵不了西。兔崽子們別的不說,警惕性一流, 說跑就跑,想抓都難。再加上確實有非情侶從這裡抄近路,就算抓到幾個學生也不能妄下定論, 搞得大嘴頭疼不已, 只能找各班班主任搞聯合教育。
盛望和江添挑了最近的一條岔路,匆匆離開那片林子。
快出去的時候, 盛望朝旁邊張望了一眼,碰巧看到兩個人影在遠處並肩散步, 男生穿著寬條紋t恤。那衣服似乎在哪兒見過,但盛望沒想起來, 也沒那個心思細想。
回去的路上他沒怎麼說話。
不是不想說,只是好像哪個話題都有點突兀、有點傻。江添也很安靜,瘦長的手指插在口袋裡, 左肩上挎著書包。明明不是他的東西, 他卻拿得一派自然。
……
他好像總是這麼一派自然的模樣,只在偶爾的瞬間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盛望第一次意識到三號路居然這麼長,走了一個世紀都沒看到頭。萬幸,經過操場的時候碰到一個人, 終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