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口渴了。」傭人轉身進了廚房,蔣欣桐望了一眼主臥的燈,父親住的房間,她索性走過去問好。
這一看不要緊,父親露在被子外面的腿纏著繃帶。
蔣欣桐的心咯噔一下,「爸!」
蔣開元緩緩睜開眼,他招招手,蔣欣桐揉揉發酸的眼眶,坐到床邊,「爸,你這腿怎麼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麼都不告訴是我!」蔣欣桐皺起眉頭。
傭人倒水進來,蔣欣桐伺候父親喝水,老人家半躺著,長舒口氣,「是我不讓經緯說的。」
「經年來過麼?」
「那個混小子。」蔣開元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一心長在夏家,我就當沒這個兒子。」
「爸……」
「我說得不對嗎?」蔣開元臉色冷淡,抬手捋順花白的頭髮,「我跟他說讓他回來,他都不回來,你跟他說了,他也不回來,他就是沒良心。」
蔣欣桐不想在這個問題和受傷的父親討論,當初如果對蔣經年好一點,也不至於落到今天,「有事咱們就說事,他不會坐視不管,但沒事的話,也別去找他了,他現在有老婆有孩子,雖然沒復婚,但也就差個儀式了。」
言外之意很明顯,蔣經年有自己的家庭,他有自己的生活了,他的心思不在家蔣家也正常。
蔣開元幽幽嘆口氣,半晌突然抬眸問,「孩子你見過了?」
「恩。」蔣欣桐談到孩子勾起笑,「長得可像經年了。」
蔣開元直直地盯著被子,似乎在沉吟,「孩子叫什麼。」
「夏安澈。」
「姓夏?」蔣開元擰眉,「蔣家的孩子怎麼可以姓夏!」
「……」蔣欣桐不想和受傷的人吵架,她儘量壓著脾氣,「爸,話不能這麼說,他們畢竟是離婚了,而且瀾笙生孩子,經年都不在身邊。」
「不行,得讓孩子改成姓蔣。」
「爸!」蔣欣桐無奈又有些生氣,「世間事哪能盡如你意?您都這麼個歲數了,活個身心自在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
蔣開元臉色陰沉,也不說話,蔣欣桐勸道:「您心裡應該清楚,經年也好,瀾笙也罷,他們都不會同意,何必鬧得不愉快。」
蔣開元右手緊緊地抓著被子,蔣欣桐軟了語氣哄道:「您就別再管他們了,我看看中秋節能不能帶他們回來,您不想看看您的孫子嗎?」
蔣開元當然還是很生氣,只是知道生氣也無濟於事,便將火氣轉到了蔣經緯身上,「你大哥也是個沒用的傢伙,自家的媳婦不開花結果,跑到外面和別人生孩子!」
現在的結果就是蔣家沒有一個自己的後代,真論起來,蔣經年的孩子比蔣經緯和野女人生的孩子更正統,可惜如蔣欣桐所說,夏瀾笙首先不會同意孩子改姓。
老人家擰眉擺擺手,心煩道:「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
夜深人靜,蔣經年躺在床上,身體裡的熱度始終沒降下去。
心煩的人最後爬起身,去了書房。
蔣經年坐在書桌前,輕輕拉開抽屜,一張倒扣的照片置於抽屜裡側。
蔣經年捏著照片,半晌慢慢翻過來。
照片上是一個端坐的漂亮女人,髮絲高挽,露出優美的脖頸,五官輪廓與今日的蔣經年頗為相似。
女人身姿端正,雙手交疊置於併攏的雙腿,整個人散發著書生氣,儒雅精緻又耐看。
這就是蔣經年的母親,曾是大家閨秀,後來家道中落跟了蔣開元。
然後蔣開元最終沒能給予她一個圓滿的家,蔣開元的第一任太太,也就是現在蔣太太,那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想離婚哪有那麼容易。
蔣太太也不說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