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要說的話太多,此刻如鯁在喉,千言萬語都不能說,她能說的只有傷人的話,「藍希。」藍羽鄭重地叫道,電話那頭傳來藍希的聲音,「嗯。」
「還好麼?」藍羽揉揉發酸的眼眶。
「你問哪方面?」聲音嘶啞,嚴重缺水。
「所有的,都還好嗎?」
片刻的沉默,「不好。」
為什麼不能騙我,就說一切都好,不好嗎?那樣,藍羽才能狠心地在那看似安好的身體上狠狠插上一刀,「藍希,我們……」究竟要怎麼說才好?
藍希也不說話,就那麼等著,等待宣判。藍羽無論如何都說下去,轉而問:「捲毛,你,愛我麼?」
「愛。」藍希回答的很快很堅定,她多想反問一句,你也愛我麼?不敢問,藍希現在有些灰心,母親的阻撓不是最大的打擊,藍羽的不回應才是。
「我,也愛你。」藍羽深呼吸,前所未有的沉重語氣,說出了藍希最想聽的話,那三個字彷彿是絞刑架,藍希的喜悅都是帶著膽戰心驚的,下一句是什麼,千萬不要是……藍希從不相信祈禱,可這一次,她祈禱。
「所以,我們分開吧。」藍羽說出這句話,淚,奪眶而出,她咬住自己的手怕發出聲音。藍希聽到了什麼東西破碎了,藍羽的那句話像是悶錘砸得發懵,是她理解能力不夠麼?我愛你,你也愛我,所以,我們分開?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哪門子的邏輯!藍希內心裡一直壓制的火苗噌地竄高,為什麼藍羽每次最先放棄的都是她?藍希流淚,卻狠著聲說:「藍羽!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你說啊!」藍希嘶喊,「我在你那裡是不是連垃圾都不如?一千次選擇,你就拋棄我一千次!」藍希替自己可悲,她連死都不願放棄的人啊!她視作生命的人卻拿她當草芥,藍希苦笑,電話那頭的沉默,似乎是在預設這一切。
「呵呵,我發現我就是在犯賤。」藍希自嘲,這話她說得心疼,聽者更加作疼,不過,藍羽忍著哭聲,藍希喃喃著說:「從來都是我纏著你,你討厭我,卻被我纏得沒辦法,你可憐我,敷衍我……如今,你裝不下去了,知道我不是你的親妹妹,知道能和我這麼個無賴劃清界限,你連裝都不願裝了,是麼?」藍希又哭又笑,「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愛你?我寧願從來都沒喜歡你,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家裡!你是不是老天派來的惡魔!」藍希的喃喃自語,像無數隻鋒利的箭,全部射穿藍羽的身體。
「你說話啊!混蛋!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家,和我搶母親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我自己的心你都要搶走!搶走了你為什麼不珍惜!別人是人,我t就不是人麼?我是來愛你的,不是讓你來糟踐的!你到底懂不懂,你個混蛋!」藍希邊哭邊罵。
藍羽有些心涼,藍希那樣去劃分,把自己單獨劃分出來,所以,是她毀了藍家的幸福麼?也許,她離開是對的,讓一切回歸到正軌,讓藍家回到該有的樣子,藍媽是預料到藍希會這樣麼?所以才那樣的自負。
藍希不罵了,藍羽才平靜地說:「既然這樣,那我離開你的家,讓你獨享這一切。」
藍希氣得跳腳,這個女人到底能不能抓到重點!藍羽在那頭繼續說:「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聯絡了,好好照顧自己,照顧你的母親。」
「藍羽!你!」藍希眼角掛淚,氣得說不出話,藍羽那頭已經掛了電話,藍希沒有反應過來一樣,繼續罵:「藍羽你混蛋你無恥你神經病!啊啊啊!」電話那頭已經沒人說話了,藍希哭得差點背氣,好,藍羽!我藍希離了你照樣活!我會活得更好!讓你看看!被我藍希愛著呵護著的女人是何等的幸福,而你,我將不遺餘力地破壞你的一切,我要讓你連哭都找不到調子,讓你羨慕我的一切,讓你仰望我,讓你崇拜我,但就是不會再讓你得到我……
藍羽真的去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