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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以安早就看過這幾人的資料,此刻一眼也懶得遞過去,在范家這幾人假惺惺的笑容裡微微揚了揚唇角,目光只落在範成功身上。
“別來無恙,範董。”
範成功的神情在她尾音落下的瞬間呈現皸裂痕跡。
事到如今,席以安已經懶得再玩虛與委蛇這一套。
臉皮有沒有撕破,早在知道範淼只比她小一歲時就彼此心知肚明瞭。
“站在那做什麼?都到飯點了,這飯還吃不吃了?”
右手飯廳方向傳來一道老邁沙啞的聲音,席以安微微蹙了蹙眉,眼底浮上一絲嫌惡。
範成功斂了斂神色,尬笑著讓席以安一起去飯廳落座。
范家別墅外景和整個御景莊園的歐式風格統一,內部卻“別有洞天”。
從中式古典到歐式巴洛克,大半都是隨了範成功父親範老爺子的心意來,金碧輝煌一派闊氣。
很有暴發戶的作風。
席以安不想細看,怕閃瞎了自己的眼睛,目不斜視坐在了範成功對面,範老爺子身旁。
範老爺子一身絲綢唐裝正襟危坐,下巴微昂很有些居高臨下的姿態,對席以安這個多年不見的孫女也只是輕飄飄瞄了眼,態度並不算客氣:
“年輕人吶到底是傲氣,非得長輩三催四請的才肯來吃頓飯,也不知道學的那一肚子墨水兒有什麼用,基本的孝心都學沒了!”
範老爺子話音剛落,範成功臉色微變立馬打住:“爸!”他覷了眼席以安的臉色才繼續道:“以安難得回來一次,您少說些!”
一臉老年斑的老人下意識要反駁喝罵回去,卻在範成功的眼神示意下慢慢回過神來,只得不陰不陽地哼了聲,“行了,人齊了就開飯吧。”
餐桌上菜色豐富奢侈,卻沒有幾道是席以安喜歡吃的。
見她不怎麼說話也不動筷子,範成功拿公筷夾了塊排骨放進她的碗碟裡,“吃完飯不如就留下來吧,家裡一直給你留了房間,每週都讓人打掃清理著,行嗎?以安?”
範成功眼底帶著希冀。
坐在最末的範宏鑫聞言扯了扯唇,神情嘲諷卻也沒開口插話。
說什麼一直留了房間,不過就是席以安要回國接手世庭大權的風聲傳出來那會兒,範成功臨時讓傭人騰出來的一間房而已。
席以安另一側的範淼注意到範宏鑫的表情,甩了個警告的眼神過去,轉頭時已帶上柔和的笑容,“是啊以安姐,家裡一直給你留著房間,爸爸也總是念著你。”
席以安慢悠悠攪著湯勺,目光微垂沒有說話。
場面一時凝滯,範成功小心翼翼打量著她的神色,順著範淼的話說道:“你的房間就挨著淼淼那間,正好你們姐妹可以借這個機會熟悉熟悉,都是一家人,以後我們老了不在了,你們兄弟姐妹總是要互相扶持幫襯著的。”
七拐八繞的,總算是有一句點到正題上了。
席以安緩緩抬頭,淡淡睨著範成功,“兄弟姐妹,也包括範董另外幾位不在場的公子千金嗎?”
話音剛落,空氣陡然凝固。
不說面色微變的範成功,他身旁沒什麼存在感的現任妻子張玉娟也沒忍住繃緊了身子,像是想到什麼,面上多了幾分難以抑制的委屈難堪。
連一直遊離於話題之外的範宏鑫也抿緊唇,眼底一片陰翳。
俗話說得好,打蛇打七寸。
范家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跟席以安談什麼家人親情,她也只好禮尚往來。
兄弟姐妹嘛,怎麼能少了範成功在外那幾個私生子女呢。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範老爺子,他立刻拉下臉正要張口訓斥,卻被範成功握住桌下的手按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