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都配合提交了一些檔案資料。
這會兒正式判決還沒有下來, 他仍被扣在看守所裡。
範成功是透過辯護律師的口轉達的意願, 他的律師聯絡了世庭秘書辦好幾次, 大有得不到肯定的答覆就不收手的架勢。
楚雲蔚只好報給席以安。
偏偏是這兩天,她生日快到的時候。
倒是挺會選時機。
席以安最終還是答應了, 隔天就和範成功的律師一起去了看守所。
數月未見,範成功瘦得幾乎脫相, 頭髮也白了一大片,再沒了往日金錢權勢堆積起來的沉穩儒雅,就像一個完全被生活壓彎了脊樑的普通中年人。
甚至比外面那些汲汲營營大半輩子的同齡人還要衰敗。
席以安看到他驟然大變的外貌神態時,心底只有一片平靜。
她甚至懶得多費口舌去做無關緊要的寒暄問候, 開口便問:“找我什麼事?”
“以安……”範成功侷促地交握著手, 渾濁的雙眼隱隱泛起水光, “爸爸很想你,一直都在想你……”
席以安冷眼看著他,面色無動於衷。
“這段日子,爸爸想了很多,想到你媽媽,你外公,還有你……是爸爸做錯了,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
“當年是我糊塗,是我鬼迷了心竅,你媽媽信任我才幫我創立成韞,還答應把爺爺接來海市,我們一家一起生活……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三心兩意辜負她,欺騙她,都是我的錯……”
“如今這一切都是爸爸的報應,是我活該!是我作孽!才會報應到我和你爺爺身上!都怪我!”
“以安,爸爸知道錯了,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範成功說得泣不成聲。
這番情狀,很難不讓人動容。
然而席以安不是別人。
她一直等到範成功的哭聲差不多消退了,才勾了勾嘴角道:“認完錯之後呢,是不是想讓我看在父女一場的情分上,幫你一把?”
見到範成功臉色微滯,她又繼續冷笑道:“還是說你願意犧牲自己承擔一切過錯,只求我幫幫你父親,不要讓他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無人盡孝?”
“亦或兩者皆有?”
這下範成功的臉色徹底變了。
幾道淚痕還掛在他佈滿滄桑的臉上,看起來可憐又可笑。
席以安一臉平靜,“你以為是我故意報復,其實不算,我只是拿回你欠席家的一切,而你也只是為你犯下的過錯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幫不了你,也不會幫你。”
“我不會原諒你,我也不會恨你,你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