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瓜裡像是糊滿了眼淚鼻涕,一時有點兒轉不過來。她半晌沒琢磨清楚這位女警察提出這麼個看似跟偷竊藥品轉賣案情沒什麼直接關聯的問題用意何在,磕磕巴巴地揣度著用詞,半遮半掩地想把重點岔開:“是……是我們同事幫忙替的班。”
江陌沒執著於王馥刻意掩飾掉替班後的事情發展,“誰替的班?”
王馥有點兒懵:“……齊勝男。因為管床的原因,黃大夫出門診的時候大部分都是我倆做引導員,其他時間看護士長排班。”
江陌靜靜地看向王馥,稍作思忖,微微眯了下眼——作為代孕案最為重要的中間人和嫌疑人,黃熙始終是警方重點懷疑的目標人員,也正是因為幾位有著詳細檔案記錄、身份資訊可以查明的被剖腹殺害的產婦,生平交集只有黃熙一個人,江陌一直以來一無所獲的調查重點也始終圍繞在黃熙身邊。
但她卻壓根兒沒有預料到,在周邊排查時,看似沒有完全重疊的時間線下,還有欺負合同工臨時替換班的無記錄事件。
那也就意味著,黃熙並非是所有受害孕婦產婦唯一的交集點。
“最後一個問題。”江陌忽然半側身看了孫警官一眼,“跟剛才孫警官的詢問有關……從你手裡低價採辦產科常備藥品藥械的齊三強,是不是齊勝男介紹給你的?”
王馥怔了幾秒,適才還算平靜的視線陡然一偏,答案顯而易見。
江陌一揚眉捎,撿起毛巾冰棒兒跟孫曉昉稍一頷首,轉身就擠出審訊室,撈起正緊張兮兮地候在審訊室門口以防屋裡“內鬥”的鄭司鈞直奔接警處,囫圇個兒的把人按在電腦前頭:“幫忙查個戶籍資訊,齊勝男,女,二十九歲,醫院那邊合同工資訊錄入不全,除了一個只登記了街道名的現住址以外什麼都沒有。”
“還是跟那個楊曉可失蹤案有關?這個‘齊勝男’?”鄭司鈞稀裡糊塗地沒搞明白來龍去脈,敲鍵盤的速度倒是一點兒沒拖延,“齊勝男……齊勝男……本市的……二十九歲……這兒——戶籍上的出生錄入地址是——齊家村。”
小鄭警官話剛說完,就聽見身旁“咚”的悶聲一響,餘光瞄了一眼,正覷見江陌一拳頭砸在了接警處的大理石板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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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村……窖井焦屍那個案子是吧?”鄭司鈞抱著手臂捏著下頦搓了幾下,仰頭看向被氣得樂出聲的江陌:“之前不是說齊家村的人已經抓到了?這是又發現一條漏網之魚?”
“保不齊還是條大魚。”江陌咬著後槽牙的話音一頓,恍然大悟地在鄭司鈞的椅背上猛拍了一巴掌,“我說黃熙怎麼這麼聽楊曉可的話,直接就開車把人帶到醫院去拿藥,她根本就不是擔心受到威脅,她是去找人幫她解決麻煩!”
“這個黃熙……真把我當猴兒耍是吧——”
江陌又從牙根裡碾了一句快碎成渣的話出來,沒留意到跟前老同學這滿眼的雲裡霧裡不明所以,搭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準備道謝離開,半個身子已經跨出派出所門外,孫曉昉卻突然從執法區快步出來——他先是稍顯急迫的小跑了幾步,在確認江陌還沒走遠的瞬間鬆了口氣,穩重地踱了幾個方步,聲如洪鐘地把人喊定在那兒,單手扣著腰間的皮帶,另一隻手不緊不慢地擺了兩下,招呼江陌回來。
“江陌!來一趟!”
孫曉昉這一嗓子沒嚇到江陌,反倒先把鄭司鈞喊得一身冷汗。小鄭警官瞥向被他師父喊得略顯不耐煩的老同學,“騰”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剛做好當個和事佬的心理準備,就被老孫警官瞪了一眼,原地化身一塊木板,直愣愣地戳在接警臺後面。
江陌近來跟孫曉昉交集太多,乍一碰面時的牴觸心理差不多都快脫敏無感,她揣著口袋轉身晃悠到孫曉昉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