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宏這次才會留一張收據票單……但馬旭宏幾進宮沒留過上癮的底子啊,怎麼碰……”
“沒癮不代表不接觸。這東西倒手一次利潤就翻番,沒什麼道理可言。小賊窩裡晃幾圈,要麼他自己是癮君子,要麼那哥們兒——”溫晨沉吟著停頓一瞬,感覺不妙地咂麼著齒關:“乾脆就是一個搗騰貨的錢串……你們在他家裡沒翻到什麼可疑的物件兒?”
“暫時就那張收據。這不是出了事兒,後續取證都得拖到明天。”江陌溫吞地停在家門跟前,鞋尖點了點牆角,眉頭也斂起來:“你懷疑馬旭宏這個人不止盜竊慣犯那麼簡單?”
“他要是全須全尾地頂著盜竊的名頭坐在派出所或者刑偵的審訊室裡也就罷了——”溫晨又咬住一根菸,“咔嚓咔嚓”地點了半天:“但架不住這人死得有點兒突然。職業習慣,謹慎點總好過疏漏鬆散。對了江陌,派出所那邊是不是對你跟你那個小師弟有點兒什麼意見啊,我聽那叫什麼張警官的,話音有點不對勁兒,要不要哥們兒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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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舉著手機隱約聽見防盜門裡窸窸窣窣地響動半天,她沒敲門,只搭眼覷見貓眼兒裡光亮晃動地閃了一閃,擰了鎖頭的門板就“嘁哩喀嚓”地掀開,湧了一道溼乎乎的熱氣出來。
“畢竟在眼皮子底下有嫌疑人脫逃出了車禍,我師父拉扯到半夜才勉強幫我們哥兒倆把警告處分據理力爭成彙報檢查,你可省省你那份兒閒心。”
江陌刻意揉了揉緊巴巴的眉間,耷拉著視線瞧見邵桀光腳踩著門檻,歪著腦袋就要往半夜躥著寒氣的樓道里探。她沒等他遲一步開口說話,伸手先托住小孩兒的肩背往屋裡帶,拽門落鎖的空當才掀起眼皮看向邵桀,吸了下鼻子,莫名地有點兒泛酸。
廚房的灶臺上好像燉著什麼湯,鹹鮮的香味兒直往鼻子裡鑽。
邵桀吹得蓬鬆的頭髮頂著玄關上方融融柔和的燈光,小孩兒特意打包帶來做好隨時蹭沙發準備的家居服寬鬆地斜在鎖骨下面,清澈溫柔的眼神落在江陌提醒安靜而豎起貼在唇珠上的指尖,然後視線稍偏地留意到她正在通話的手機,乖巧地眨了眨眼。
他始終沒插話,只是注視著江陌的眼睛,食指虛虛地點了點主臥的方向,示意江警官也放低聲音說話,裡面那位小祖宗鬧騰到半夜才剛剛睡下。
然後邵桀就安靜地在原地晃了兩下,等到江陌總算壓抑喪氣地結束通話電話的瞬間,從斜倚著的五斗櫥上彈起身來,輕聲問她:“江警官,餓嗎?”
江陌沒答話,直愣愣地看著邵桀的眼睛,好像沒什麼情緒,又彷彿古井裡的波瀾翻湧再落下。
她扯了扯裹著血腥塵土的外套後退了半步,把剛才順手揣在裡懷兜焐熱的蘋果掏出來,擱在了邵桀本意接過她外套而攤開的掌心裡,“餓瘋了。有飯嗎?”
邵桀詫異了兩秒,意識到江陌無意逞強的剎那,嗆咳著笑了一下。
“有,蛋炒飯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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