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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和沈遇樂坐著謝家的馬車,身邊有謝東籬騎馬相隨,帶著十來個侍衛,一起來到白塔大獄前。
白塔大獄是東元國關押犯過最嚴重罪行的罪犯的地方。
盈袖上一世,就是在這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坐在馬車裡,撂開車簾,仰望著高聳入雲的白塔,微微一笑,再也沒有了看見這座白塔就惶恐畏縮的心態。
因為師父謝東籬已經將這個心結徹徹底底幫她解開了。
謝東籬下了馬,負手等著盈袖和沈遇樂從馬車裡出來。
“謝副相。”白塔大獄底層看門的獄卒忙過來行禮。
謝東籬目不斜視,眼望著盈袖的方向,漫不經心地問那獄卒:“這兩天都有誰來探望過北齊縣主和她的兩個婢女?”
北齊縣主夏暗香和她的兩個婢女雲秀和雲箏是白塔大獄最近半年來關押的罪行最嚴重的罪犯了。
那獄卒忙道:“昨兒皇太孫殿下來過一趟,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過來探望北齊縣主。”
謝東籬點了點頭,“都說了些什麼?”
謝東籬這個副相主管刑獄,白塔大獄說起來也能算他的屬下,當然,不算是直屬的屬下。
白塔大獄直屬的是皇帝陛下。
而這件事跟元親王,也就是謝東籬的岳父有關,因此那獄卒很爽快地將皇太孫元應佳來探視的情形說了一遍,末了道:“……那北齊縣主很是委屈,一直哭。皇太孫殿下已經答應要給北齊錦衣衛督主傳訊。”
謝東籬聽到這裡,回頭瞥了他一眼,“皇太孫殿下真的這麼說?”
“這還有假?又不是小的一個人聽到!再說,皇太孫殿下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避人,那一層牢房裡很多人都聽見了。”那獄卒忙拱手說道,“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
謝東籬覺得有些悲哀。
堂堂的一國皇太孫,好像絲毫沒有國的概念。
在他心裡,東元國的任何事情,都要請示北齊國才算正經吧?
不過轉念一想,皇太孫元應佳本來就是由皇后齊雪筠親手養大的,他要能以東元國為重就有鬼了!
其實這又何苦呢?
元應佳如果能做東元國皇帝,難道還要對北齊國俯首稱臣?
謝東籬搖了搖頭,真不知道皇后齊雪筠和皇太孫元應佳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道真的有“寧與友邦,不與家奴”的短視想法?
盈袖和沈遇樂這時走了過來,笑著看向謝東籬。
謝東籬對她們點了點頭,對那獄卒道:“我夫人和她表妹跟北齊縣主曾經姐妹一場,如今結下生死大仇,要去送她最後一程。”
那獄卒忙點頭哈腰道:“謝夫人,這邊請。”
盈袖和沈遇樂攜手往白塔大獄裡面行去。
謝東籬跟在她們身後,也邁步走進去。
夏暗香和雲箏、雲秀被關押在白塔大獄第三十層的地方。
這裡並不是最高層,只是中間偏下的塔層。
盈袖走進去的時候,夏暗香正抱腿坐在牆角,盯著地上的草蓆發呆。
雲秀在她左面的鐵籠子裡,側身躺在地上的草蓆上,一動不動。
雲箏則在她右面的鐵籠子裡,不過和她坐得近,在她們進來之前,雲箏似乎正在勸夏暗香什麼話。
見盈袖和沈遇樂進來,後面還跟著謝東籬,夏暗香眼前一亮,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衝到鐵柵欄前驚喜地道:“姐姐!姐夫!表姐!你們是來看我的嗎?”
盈袖停下腳步,從上到下打量了夏暗香一眼。
夏暗香此時的狀況無疑是很糟糕的,頭髮早就亂成一團,釵環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