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我也想有了身孕,就在家好好養胎啊。可是沒辦法,大表嫂留下的爛攤子,我不收拾不行啊。”盈袖笑眯眯地道,將手上的禮單晃得嘩啦嘩啦響,“您看看,接近三十年,我們謝家庫房祖傳之物,幾乎有一半都跑到您的庫房來了……”
“胡說!”陸老夫人冷笑,“你自己看看那是什麼單子?——那是禮單!禮單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是你心甘情願送給別人的!老身從來沒有見過送出去的禮,還能要回來的!”
“那是陸老夫人您見識少。”盈袖收了笑容,清清冷冷地道:“我先前已經收回兩家了。長興侯世子夫人還給我三樣,萬寧侯夫人還給我六大錦盒的東西。您沒見過吧?懂禮儀,知廉恥的人都知道別人的東西不能貪,陸老夫人也是出身大家,這個理兒不會不知道吧?”
“放肆!你說我不懂禮儀?不知廉恥?!”陸老夫人大怒,拿著柺杖往地上狠狠杵了兩下,跺的咚咚響。
“我可沒說,是您自己說的。”盈袖攤一攤手,無可奈何地道。
陸老夫人被盈袖氣得直哆嗦,拄著柺杖站起來,厲聲道:“別人怕你,我陸家可不怕你!我就不信,送出去的禮物,還能要回來!——咱們讓大家夥兒評評理!”
盈袖嘆了口氣,“真是財帛動人心啊。陸老夫人,別的不說,要不您先把您孫女陸清芬的嫁妝還給我,好不好?”
“我孫女的嫁妝關你什麼事?”陸老夫人一點都不鬆口,給她裝瘋賣傻:“再說要她的嫁妝,你不是去了長興侯府?怎麼找到我陸家來了?”
“陸老夫人,您的意思是,只要您孫女答應歸還她嫁妝裡面屬於我們謝家祖傳之物的東西,您就不管了?”盈袖斜睨陸老夫人一眼,故意問道。
“那是自然。她的嫁妝她說了算了,這個道理不會謝夫人都不懂吧?”
“陸老夫人您同意歸還就好。”盈袖從袖袋裡另外拿出一張禮單,“這是我大表嫂給您孫女陸清芬送的禮單,上面寫明瞭是她的嫁妝。而陸清芬也同意將這些東西歸還,只不過……”她故意頓了頓。
“只不過什麼?”陸老夫人心裡一緊,臉上皺得緊緊的,滿是皺紋的臉上如同綻開了一朵菊花,到處是紋路。
“只不過,她說這些嫁妝,沒有帶到長興侯府,還在陸家您的庫房收著呢。既然您同意陸清芬的嫁妝由她處置,那您是不是應該把這些東西還給我們?我可是用了等值的東西還給陸清芬了,長興侯府的人都看著呢。她還了我三樣謝家祖傳之物,別的要到陸家來取。”盈袖笑盈盈地將那張“嫁妝”禮單放到桌上。
陸老夫人大怒,揮著胳膊道:“無稽之談!清芬的嫁妝有她的嫁妝單子,我們家一份,長興侯府一份,清芬自己一份,都是有據可查的,你怎麼能無中生有,給她按上這麼多額外的嫁妝?”
陸瑞蘭一直在後堂聽著,前面的話她還不用出來,直到盈袖把陸清芬的“嫁妝”禮單拿出來說事,才有些不自在。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陸老夫人掉進盈袖的陷阱裡,但是謝東籬在外面,她又躊躇起來。
本來陸瑞蘭從雷州悄然回返京城,住在孃家,就是為了這件事。
盈袖在長興侯府一通折騰,直接掃的是陸瑞蘭的面子,讓陸瑞蘭幾乎成了東元國世家高門的笑話。
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拉著來人問了好幾遍,又命劉東義出去打聽,才證實了這件不要臉的事是真的!
真是太過份了!
盈袖這麼做,難道真的是為謝家著想?——她根本就是在丟謝家的臉啊!
陸瑞蘭就是在等盈袖上門,她好親自出馬,殺她個下馬威。
可是她沒有想到,謝東籬居然寸步不離,連上門討還禮物這麼沒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