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她以為他們這一世只是無關的兩個陌生人。
但是後來當她知道謝東籬就是師父,而且他也是重生的時候,她就一直很疑惑,為什麼重生的謝東籬,好像不記得他上一世做過她半年的師父?教過她游泳和辨藥?
要知道如果不是她上一世學到這兩個技能,這一世她縱然重生,也無法救回弟弟,更無法識破那許多針對他們姐弟的陰謀詭計。
而且上一世的時候,謝東籬的表現也太奇怪了,簡直就像兩個人一樣。
作為大丞相的謝東籬,上一世的時候,一直只是在背地裡暗中關注著她,他們明面上連一句私下裡的話都沒有說過,直到最後自己死在他面前,他才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思,才不顧一切希望她能重活一次,彌補她上一世的種種缺憾。
而作為師父的謝東籬,上一世的時候,前前後後只出現了半年時間,而且都是深夜時分出現,來無影,去無蹤,有時候說要來,但不知出了什麼事,又來不了。
半年之後,他就完全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如果盈袖硬是要把兩者聯絡起來,她只能說,上一世的師父,跟這一世的謝東籬更像……
謝東籬拉著她往岸邊游去,像是在思考如何作答,最後兩人上了岸,謝東籬看了看不遠處的白塔大獄,道:“我們去那邊的塔頂坐一會兒乘乘涼?”
盈袖著急聽到答案,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任由謝東籬挽著她的腰,騰躍而起,往白塔大獄那邊飛奔過去。
謝東籬的功夫出神入化,揹著盈袖從白塔大獄的背面爬了上去,來到塔頂並肩而坐。
頭頂是濃雲密佈的天空,悶熱得幾乎要炸開了。
腳下是蒼茫大地,黑黢黢的,如同無底洞一般,根本看不見地面。
這樣的天氣,地面上縱然有人抬頭仰望,也是看不見塔頂上坐了兩個人的。
盈袖覺得很安心,靜靜地聽謝東籬敘說。
“……其實是這樣。這件事,要從兩年前說起。”謝東籬抱著雙臂,思緒回到他跟著盛青蒿去藥王谷的那一天。
“啊?是兩年前你去的地方嗎?”盈袖想起了盛青蒿給她說過的話,說謝東籬去了一個永遠不能回來的地方。
謝東籬點了點頭,“那個地方,本來確實只能有去無回。”他苦笑著說道,“我去了之後才知道,當時急得不行,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回不來,所以,我用了我知道的所有法子,尋找回來的方法。”
“然後呢?”盈袖託著腮,靜靜地看著謝東籬,瑩澈的杏眸裡只有他的倒影。
謝東籬低下頭,看著白塔下面的地面,輕聲道:“……後來,我成功了,離開了那個地方,但是我發現,我回去的,是上一世……”
盈袖的嘴一下子張了起來,圓圓地,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你……你兩年前,回到了上一世?!”盈袖緊張了,抓住謝東籬的衣襟,“那你……你……你有沒有去找我?”
謝東籬回眸,深深地看著她,“你說呢?我怎麼會不去找你?”
他不僅回去了,而且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給盈袖做師父,教她游泳和辨藥。
因為他發現,他在上一世裡,只能做已經發生過的那些事,並不能做沒有發生的那些事。
比如說,盈袖告訴過他,上一世他也是她的師父,曾經教她游泳和辨藥,所以謝東籬發現自己做這兩件事完全沒有障礙。
但是如果他想做的別的事,卻不能隨心所欲,而且會馬上消失。
其實他根本就不能在上一世持續待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他只能晚上出現幾個時辰的原因。
而且甚至不能每天晚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