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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醒了?!”司徒盈袖驚喜地撲上去,扶著她孃的肩膀。
沈詠潔卻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她說話,和司徒盈袖一模一樣的杏眼定定看著前方,似乎要噴出火來,臉上的神情從哀慟莫名很快轉為憤怒痛恨!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司徒盈袖發現沈詠潔的情形有些不對勁,好像是夢魘被魘住了一樣,急得要命,想抱著沈詠潔的身子搖一搖,又擔心她剛剛醒過來,身子虛弱,經不起她的搖晃。
但是不搖醒她,她卻還像是在夢裡一樣,根本沒有正眼看過司徒盈袖一眼!
過了一會兒,沈詠潔熾烈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她的胳膊軟軟地落了下來,整個人往後一倒,躺在司徒盈袖的臂彎又睡了過去。
這一睡,司徒盈袖卻明顯感覺到跟剛才的情形不一樣了。
剛才是暈迷,現在是睡著了。
同一時刻,門外迴廊上的謝東籬終於閉上眼睛,長長吁了一口氣,他抱起胳膊,往後靠在紫紅色槅扇窗上,很是疲累的樣子,一動不動閉目養神。
“大小姐?”沈嬤嬤聽見裡面傳來叫喊,在門外分辨不出是誰的聲音,只急得團團轉,忍不住過來拍門。
司徒盈袖給沈詠潔掖好被子,輕手輕腳走了出來,對門口焦急等待的沈嬤嬤含笑道:“我娘,應該是醒了。”
“啊?真的醒了?我要去看看她……”沈嬤嬤喜得雙眸迷成一條縫兒,她掀開簾子就想進去。
司徒盈袖卻拉住她,搖搖頭,“不過又睡過去了,讓娘再睡一會兒。”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對沈詠潔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她甚至不知道,從沈詠潔剛才的情形看,等她再一次醒過來,還記不記得剛才她說過的話……
謝東籬這時才淡淡抬眸,目光在她面上打了個轉,又收了回來,沉默地看著天空出神。
司徒晨磊坐在謝東籬身邊迴廊的欄座上,回頭看見司徒盈袖出來了,忙起身跑過來道:“姐姐,你怎樣了?好些沒有?”一邊說,一邊拍拍司徒盈袖的胳膊,就跟他以前不高興的時候,司徒盈袖哄他做的動作一模一樣。
司徒盈袖也疲累地笑了笑,搖頭道:“沒事,姐姐沒事。”
這樣鬧了一場,她覺得肚子餓了,拉著還想往屋裡去的沈嬤嬤道:“嬤嬤,有沒有吃的,給我們來點兒吧。”
沈嬤嬤忙道:“有的,我去廚房給你們下碗麵。”
她的小廚房裡常年備有用來吊味的鮮雞湯,還有蘑菇醬蝦醬,再加上一把水淋淋的小青菜,就是一碗味美鮮甜的雞汁面。
沈詠潔這十年暈迷不醒,就是靠沈嬤嬤用這些鮮雞湯麵吊命的。
麵條煮熟了用木杵壓成麵糊,再加上高湯和鹽,拌好給她一點點喂下去。
既然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要吃麵,謝東籬也要吃,但是他帶來的人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
因為小莊子裡的人不多,沈嬤嬤一個人做不了那麼多的飯。
謝東籬便讓那些人自己來做。
他自己在堂屋裡跟司徒盈袖他們吃完飯,又出去跟手下商議明天的行程。
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繁星滿天,月上柳梢了。
司徒晨磊也累了,合衣躺在東稍間的木榻上睡著了。
司徒盈袖歪在她孃親的床旁邊,用胳膊撐著頭打盹兒。
沈嬤嬤想讓她去睡覺,她卻只是擺擺手,口齒含糊地道:“嬤嬤去睡吧,我守著娘就行了。”
司徒盈袖在這裡守著,沈嬤嬤自然放心,再說她也就在外面的隔間裡睡覺,隔著一道門而已。
謝東籬走進來的時候,見屋裡沒有掌燈,只有從月白色窗紗裡透過幽幽的月光,那光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