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處,卻在這裡說寶桂的不是,也算不得光明磊落。
她正遲疑間,沒看見屏風後面薛玉娘驚訝的雙眸。
這個小哥怎麼知道寶桂有問題?!
薛玉娘對誰都沒有說過,寶桂這個丫鬟,確實懂藥理,而且,那把幾個藥包包在一起的主意,就是她提的,而且讓自己親手包在一起,說擔心這藥過了別人的手,會出岔子。
薛玉娘那時候根本一點都沒有懷疑過,就信了她的話,將這些催生藥包重新打包包在一起,將藥櫃的鑰匙又給了丹桂拿著。
這樣一想,寶桂的心機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只隨口說了幾句話,就把責任完全推得乾乾淨淨。
縱然鬧出來,也是丹桂給她背黑鍋。
若不是正好遇到欽差大人的小廝精於辨藥,一聞就知道藥的份量有問題,她這個悶虧,就這樣不明不白吃了下去……
而且這不是一般的悶虧,這是關係到自己一輩子的大事!
孩子難產而死,自己被絕育……
呵呵,自己到底是哪一點對不起寶桂這丫鬟,她要使出這樣的手段!
薛玉娘閉了閉眼,聲音裡帶了絲哽咽,“這位小哥的心意,我心領了。我理會得,寶桂……還是交給我吧……”
這樣說,司徒盈袖才放下心來。
看來,薛玉娘已經覺察到了,寶桂在這件事裡,確實起了主要作用。
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龍大奶奶您多保重,好好帶孩子、坐月子,以後再給龍大爺多生幾個大胖小子!”司徒盈袖高高興興作別。
“承您吉言。”薛玉娘陰沉的心裡升起一絲陽光,她抿嘴含笑,對外面揚聲道:“丹桂!拿大賞封兒給這位小哥兒!不,拿雙封兒!”
丹桂在門外脆生生應了一聲,趕緊拿了兩個早就備好的賞封兒出來,塞到司徒盈袖手裡。
司徒盈袖也不推辭,笑著謝過,回祥雲閣去了。
……
回到謝東籬住的祥雲閣,司徒盈袖還是很興奮。
已經是半夜時分了,謝東籬依然坐在祥雲閣的堂上。
見她進來,才放下手中書本,冷然道:“……還知道回來?”
司徒盈袖眨了眨眼,忙堆起笑臉,“大人還沒有睡啊?”
想起薛玉孃的請託,又道:“大人,龍大奶奶說要寶桂回去,我就做了主,將她派人送回龍大奶奶那邊了。”
謝東籬“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司徒盈袖坐到他下首,一隻手無意識摳弄著紅木官椅扶手上的雕花,很有要傾訴的欲|望,但天這麼晚了,不知道能說給誰聽。
就在她惋惜的時候,一向不愛管閒事的謝東籬居然開口問道:“那邊的事情怎樣了?聽說出了點簍子?”
司徒盈袖大喜,忙絮絮叨叨將整件事說了一遍,說完又有些不放心地道:“大人,您說龍大奶奶會明白是誰做的嗎?”一副恨不得替薛玉娘做主的樣子。
謝東籬端起身邊八仙桌上的茶盞,在手中轉了一圈。
本來他很看不上這些婆婆媽媽的後宅事務。
在他眼裡,這些女人無非是為了一個男人的寵幸爭來鬥去,簡直是愚不可及。
但是眼角的餘光瞥見司徒盈袖一臉擔心的樣子,居然鬼使神差地勸起她來:“其實你不用為龍大奶奶擔心太過。去了一個寶桂,也許還有秋桂、香桂。如果她自己立不起來,以後難免還是會重蹈覆轍。你不用太在意,幫她也只能幫到這裡。”
司徒盈袖若有所思地垂了頭,摩挲著裙上掛著羊脂玉佩。
“再說,龍大奶奶未必不知道如何懲戒寶桂。不信你明兒再看。”謝東籬淡淡說道,將手上的茶盞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