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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以為洗刷他“傻子”的名聲,有多少好處嗎?
傻子才能活命!
如今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傻子,就算自己不出手,有人都容不下他……
說一千道一萬,自己本不用跟沈詠潔爭什麼正室的位置,她稀罕這個位置,就以為別人也稀罕!
當務之急,自己還是應該趕快生下司徒健仁的孩子……
張氏在心裡冷笑,整了整臉色,抬頭道:“姐姐,不管怎樣,您是先進門的,是大,我是後進門的,是小。是妻也罷,妾也罷,我這輩子既然遇到老爺這樣好的人,就沒打算再嫁給別人了。您要容得下我,我就跟老爺回去。如果您容不下我,我跟老爺合離。”
司徒健仁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著急地搖搖頭。
張氏看著他笑了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鎮定。
沈詠潔垂下眼簾,聲音裡多幾分疲累,道:“如果你願意做妾,那自然是可以回司徒家的。至於容不容得下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你的名分,不是我說了算,而是老爺說了算。除非老爺容不下你,我是不會說什麼的。在家裡添雙筷子而已,我還不至於出不起這個錢。”說完拉拉司徒盈袖的手,“袖袖,我累了。”
司徒盈袖忙把軟轎的垂簾放下,對沈大丞相和沈老夫人道:“外祖父,外祖母,我娘累了,讓她歇一歇吧。”
“快歇著!快歇著!先回家!明兒我再來看你們。”沈大丞相忙道,對著人群中使了個眼色。
一個婆子分開眾人走了出來,對沈詠潔的軟轎行禮道:“姑太太,老夫人擔心您,讓奴婢照顧您。”
司徒盈袖不解地看了看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卻朝沈大丞相那邊努嘴。
原來是外祖父派給孃親的奴婢。
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奴婢了。
司徒盈袖往旁邊讓開一步,讓那婆子守在沈詠潔的軟轎邊上。
前面的人群讓開一條路,他們一家人緩步往前頭的大車走過去。
謝東籬沒有跟上去,而是對沈大丞相拱了拱手,道:“沈相,這一次去江南貢院,倒是發現一些好東西。”
“哦?有空去我家坐坐,咱們好好說說!”沈大丞相對謝東籬十分熱情,又說:“你這趟差事辦得不錯,陛下囑咐讓你一回來就馬上進宮面聖。”
謝東籬點點頭,往前伸手,“沈相請。”
他們都走遠了,帷幕也撤走了,軍士回營了,只有張紹天一個人揹著手依然站在青江邊上。
自始至終,沈詠潔沒有看他一眼。
張紹天輕嘆一聲,舉目遠眺。
青江的江面上開闊得看不到邊際,偶爾幾隻飛鳥劃過,從水裡釣起一條魚。
那魚的尾巴拼命拍打水面,卻逃不過被捕捉的命運。
張紹天想過很多結局,卻沒有想到沈詠潔還是執意要回司徒家。
他不認為沈詠潔對司徒健仁那個商人還有什麼情意。
如果她想離開,她肯定有法子。
但是她沒有,她選擇了回去。
是為了那兩個孩子嗎?
張紹天的心隱隱作痛。
不過如果是為了那兩個孩子,他的心還好受些。
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張紹天恨不得跳到江裡,再也不起來了……
“四弟,你還不走?”張紹洪在遠處看了他一會兒,見他還在江邊流連,只好過來叫他。
“大哥,我以為你走了。”張紹天撓了撓腦袋,“大哥,我想……”
“你又想離家?!想都別想!娘多大年紀了,你還要娘擔心!”張紹洪拿出長兄的架勢訓斥他。
張紹天垂下頭,訕笑道:“我又沒說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