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慈愛,同時司徒盈袖又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苦等十年,最後依然慘死在東元國白塔大獄下的往事,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沈老夫人更衣出來,聽見大兒媳王月珊的這番話,才剛被壓下去的思女之心又被鉤了起來,掌不住泣道:“月珊,以後盈袖和小磊這倆孩子,你就多顧及顧及,你死去的小姑子,還有我和她爹,都感念你的情份。”
王月珊回頭看見沈老夫人來了,忙走過去扶著她的胳膊,一邊拿帕子幫沈老夫人拭淚,一邊道:“娘莫怪我多事。這一次我確實是存了私心的。想我們沈家正經的女兒她們都不在意,主意都能打到遇樂頭上。那盈袖和小磊就不用說了。如果我沒猜錯,她們根本就沒把盈袖和小磊放在眼裡。”
一家之主司徒健仁已經被張氏牢牢握在手心,兩個半大的孩子當然就是她砧板上的肉了。
如果她善心,盈袖和小磊還能活得舒坦一些。
但是如果她存了私心,這兩個孩子確實要萬分警惕,打起十足的精神才行。
司徒盈袖默然不語。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
王月珊一番話,讓司徒盈袖對張氏和司徒暗香的態度心思有了更多的揣摩。
仔細一想,確實很有道理。
陸乘元是沈遇樂的未婚夫,沈家是大丞相家,還是司徒盈袖的外家。
司徒暗香但凡對她有一絲敬重之心,就不會引得陸乘元做出這種不顧大家臉面的事。
陸乘元的錯最大,但是司徒暗香並不是那麼無辜,一點錯都沒有。
舅母這樣做,確實也能敲打敲打她。
當然,陸乘元可能本來只想偷偷給“心上人”撐個腰而已,並沒想弄得大張旗鼓盡人皆知,豈料天不遂人意,被南鄭國的鄭二皇子鬧了出來……
司徒盈袖這是想到小磊一個人在家,更加擔心了,忙道:“那我跟舅母送東西的人一起回去吧。小磊見不著我,該找我了。外祖父那裡,舅母和表妹幫我問安吧。等外祖父大安了,我帶小磊一起來給外祖父請安。”
這話就是同意王月珊的做法了。
王月珊點點頭,叫了自己特別能說會道的一個心腹婆子過來,低聲囑咐了幾句,就讓她去庫房領最上等的兩份表禮,跟著司徒盈袖一起回司徒府去了。
可巧到司徒府的時候,司徒健仁正在內院上房跟張氏和司徒暗香母女倆品茗。
張氏親手做了五福進門核桃酥、青梅合子油皮酥,配今年剛晉上的新茶,剛剛才烤出來的,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這樣好,不用兩處叫人了。
司徒盈袖命那婆子帶著表禮進去了,自己一個人回至貴堂看小磊怎樣了。
“老爺、太太、二小姐,沈相府的沈大夫人說是有兩份表禮要送給太太和二小姐。”張氏的丫鬟春竹驚喜進來回道。
“哦?送給我的?”司徒暗香極是高興,一下子站了起來。
張氏卻有些疑惑。
沈大夫人王月珊一向對他們母女不假辭色,怎麼會突然來給她們母女送禮來了?
再說暗香剛剛讓她女兒沈遇樂吃了那麼大的虧,連說好的親事都退了,怎麼會好心到來給她們送禮?!
張氏只是一轉念的功夫,司徒健仁已經高興得連聲道:“快拿進來!拿進來!”
王月珊的婆子笑著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捧著表禮的小丫鬟。
她先把司徒暗香的那一份送到她手裡,親切地道:“暗香姑娘,這是我們大夫人的一點心意。有一幅銀鎏金的頭面,一匹落花流水的蜀錦尺頭,還有一匣子小玩意兒。”
司徒暗香笑著接了過來,粗粗看了看,見頭面的樣式十分新穎輕俏,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連聲道:“舅母厚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