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瑞王世子的目光,隱隱透著一種古怪,彷彿覺得瑞王世子若是姑娘才對的樣子。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跳,趕緊打住這種想法,再看過去,只覺得那少年雖然神色專注,可是眼裡卻滑過幾分悲憫之色,讓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再仔細看去時,少年的神色又是那般的正常。
翠娥走近時,便聽到太后說:“……哀家的烜兒年紀大了,幾日未見,看著俊了不少。這些天過得如何?差事可是辛苦?若是太辛苦,哀家可以和皇上說,讓皇上免了你的差事。咱們天家龍子鳳孫,一輩子躺著便有享之為盡的榮華,並不需要太辛苦地去折騰,只要有哀家在的一天,哀家的烜兒便好好的……”
“皇祖母,這可不行,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哪能因為一點辛苦,就打退堂鼓,到時豈不是教人小瞧了孫兒?”
“那好吧,烜兒高興就好。不過若是辛苦,可是要和哀家說……”
衛烜只是微笑看著她,並沒有再搭腔。
翠娥見太后興致好,也不敢出聲打擾,和那嬤嬤一樣肅手站在一旁傾聽。
太后年紀大了,精神漸漸地有些不濟,夜晚時常容易驚要醒,然後睡不著,導致白天時候精神不濟。太醫固定時間來給太后請脈,皆言太后的身體保養得不錯,只是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病罷了。加之宮人們也用心地服侍,所以每次見太后精神若不好,倒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年紀大了,是老人家有的毛病。
衛烜望著太后又開始有些恍惚的眼神,心裡十分平靜。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所以,有些事情,雖然未能放下,卻已經釋然了,縱使他什麼都不做,有些結局也已經註定。
“皇祖母既然累了,那便先歇息吧。”衛烜含笑地勸道。
太后卻有幾分不捨,嘆了口氣道:“烜兒大了,陪哀家的時間少了,就連太子都有皇長孫了,一轉眼,哀家也老嘍。”
衛烜正準備寬慰幾句時,突然聽到太后話題一轉,跳到了宮裡的幾位公主的婚事上去。
“……下個月,你四妹妹就要出閣了,可是你三妹妹仍是這副模樣,鄭貴妃常來哀家這裡說項,連皇上都來說,哀家真是頭疼。”太后努力回想了下,又道:“對了,秋圍時,聽說定國公府的三公子表現不錯,你可見著他了?”
衛烜心中一跳,終於覺得兩輩子的事情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是見過了。”他心裡邊思索著,面上卻是一團妍麗的笑容,幾乎炫花了人的眼睛,太后卻看得極為喜歡。
如此的璨然而燦爛,更像她記憶裡的女兒的模樣。
“你覺得他配你三妹妹如何?那孟灃再如何出色,康平不答應也沒法子,只得另尋良婿給她,想來那沈罄是個優秀的有為少年,她應該會看得上眼吧。”太后說道,她這段日子著實是被天天過來報到的鄭貴妃煩得不行,若非當初與衛烜說好,不然早就懶得理會這不著調的孫女了。
她的孫女孫子很多,多了便不值錢了,所以太后對於如此不聽話的三公主其實沒什麼好感,將她關在小佛堂裡,也是想磨磨她的性子,文德帝也因為覺得如此對三公主好,所以一直沒有吭聲。
衛烜溫和地道:“這事孫兒不好評價。不過孫兒覺得,既然皇祖母對此事頭疼,那就將三妹妹放出來交給貴妃娘娘好了。”
太后看向他,見衛烜朝自己笑得燦爛,便點頭笑道:“好吧,既然烜兒說了,那便讓鄭貴妃明日來領人罷。”
又說了幾句話,衛烜見她精神不濟,便起身離開。
從仁壽宮走出來,衛烜揹著手,慢慢地走出後宮。
宮中規矩森嚴,宮女內侍行走時皆帶點小心翼翼,無事莫敢在一處停留,更不用說如此慢悠悠地行走了。所以當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