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站臺不就能避雨嗎?」
溫羽探出頭看了看公交站臺的上面,遮板很小,她忍不住嘟囔著反駁:「能避什麼啊,這麼小,你看你身上全部都濕了。」
「就算夠大也擋不住,該落到身上的,最後還是會落下來。」
溫羽覺得他的話意有所指,又回到剛才的話題:「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鬱燼忽然輕聲喚她:「溫羽……」
她心裡頓時有些緊張,「嗯……」
他問:「出來冷不冷?」
「啊?」溫羽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不冷。」
騙他的,冷死了。
鬱燼的目光定在溫羽凍得發紅的指節,「那為什麼要出來?」
「買東西。」
還是騙他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鬼天氣為什麼還要出來,但就是一心想出來看看,然後就發現了在這裡傻傻淋雨的他。
也許,冥冥之中,她就是為了他出來。
鬱燼垂著眼睫定定地看著她發白的小臉,握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冷就回去吧,別待在外面。」
溫羽嘴硬,「說了不冷啊,是你冷吧。」
他忽而嗤笑了一聲,只是笑容有些苦澀,「我確實挺冷的,怎麼辦?」
溫羽看著鬱燼身上濕透的棉服,還有正在繼續往他衣服裡淌的雨水,她的身上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寒冷,忍不住打了個顫,勸道:
「那趕快回家吧,別在這裡淋雨了。你沒傘的話,我送你回去。」
鬱燼卻突然抓過溫羽放在腿上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裡用力握了一下,兩隻冰冷的手交握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手更涼一些。
他很快就感受到溫羽的冷,果斷搖頭拒絕她,
「你先回去吧,我一會自己去買把傘。」
溫羽聽出了他的敷衍,想把她打發走,就沒有聽他的,不依不饒地說:
「什麼時候?我陪你去買。」
鬱燼拉著她的手還沒有放開,他猛然發力,將溫羽往他身上一拉。
溫羽猝不及防,輕輕鬆鬆就被拉到他面前,她的手肘被迫擱在鬱燼的大腿上,兩人的臉也瞬間拉近了距離,溫羽的話一時哽在喉嚨裡。
鬱燼直勾勾地盯著她不住眨動的雙眼,似乎想要窺探她的內心,低聲道:
「不冷嗎?偏說不冷就陪我坐會吧。」
溫羽試圖把手抽出來,鬱燼的手卻力大無窮,抽了半天她的手還是牢牢被握在他手裡。
她無奈看向濕透的長椅,「這怎麼坐啊?」
「那你就站著吧,我說,你聽就好。」
「……」溫羽慢慢站起來,站在鬱燼身旁。
很近的距離,還是拉著手。
溫羽一站起來,鬱燼的手也相應地抬了起來,這樣一來,他的衣袖就滑上去了,露出了一截冷白的手腕。
因為他原本的面板太白了,所以溫羽一下子就看到了印在他手腕上流著血,黏糊糊的傷口。
她掙脫了鬱燼的手,反過來抓住他的手,歪著頭用脖子壓著傘柄,把鬱燼的衣袖往後扯了扯,他手腕上的傷口就完全映入溫羽的眼睛裡。
他手腕上的紅刺痛了溫羽的眼睛,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把氣撥出來。
她的眼睫不住地顫動著,像是翕動的蝶翅,她不忍問道:「這是怎麼了?」
鬱燼淡淡瞥了一眼,沒阻止她看,「不小心劃傷的。」
溫羽不信,「長袖也能劃傷啊。」
「嗯,東西太鋒利了。」
「別騙我,鬱燼。」
「沒騙你。」
就是刀太鋒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