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揪出當年的人。
紀元確實一次也未提起過,只是在午夜夢迴裡,想到小紀元一家三口的墳墓。
他只是把這事藏在心裡。
沒想到林大人他們在暗中努力。
紀元仔仔細細看完信件,鄭重再次感謝程教諭。
不過他道:“後面可能會很難查,教諭你們不要再深查了。”
“還有林大人,聽說他官職做得還算順利,若這樣沒頭沒腦地查下去,對方肯定會知道。”
程教諭點頭,事情確實如此。
“你也是,一定要在顧及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再去調查。”
此話不用多說,他們都明白的。
不管是程教諭,林大人,又或者殷博士他們。
從未想過勸阻紀元。
讓他徹底放下。
殺父殺母,不共戴天。
勸人放下的,那是真的牲口不如。
雖然跟林大人他們想得不同,紀元也確實沒想過放下。
這次深談過後,竟然已經晚上。
紀元沒什麼胃口,從程家離開,正好看到釣魚回來的程亦珊。
兩人朝對方行禮。
程亦珊看了看紀元的背影,只覺得他心裡似乎有萬千事。
不知為何,紀元也看了看程亦珊。
最近幾日跟程家來往得多。
她家的氛圍,是紀元見過最好的。
特別是程小姐,他家爹孃千嬌百寵,卻也不是溺愛,是真正的,健康的,陽光地照顧自己的女兒。
這是一個,一看就在愛中長大的小姑娘。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但更可惜的,還有當年的小紀元。
他原本也可以在這樣的家裡長大。
他的父親勤勞,母親慈愛。
日子雖然辛苦,卻不乏愛意。
紀元抬頭,看著依舊明亮的圓月。
只希望在另一個世界,小紀元的一家三口,可以過得很好。
那個世界,是普通人也能好好生活的世界。
話又說回來。
撈錢王在化遠二十八年貶官。
化遠三十二年又升到正七品。
一般來說,這樣的調令會在年前發出,年後他便升官了。
而那會。
是小紀元的忌日。
在對方彈冠相慶的時候,小紀元死了。
換成了他過來。
或許,他過來,就是為了給小紀元一家找回公道的。
紀元回去的路上,認真分析裡面的事情。
一個大肆斂財的撈錢王,為什麼能在事發之後,把尾巴處理的乾乾淨淨?
這跑路,肯定也不是隨便跑的,必然是跑回家中,讓家人指點。
放在之前,紀元或許還不明白,為什麼要燒了所有文書。
現在卻知道,這肯定是背後老練之人給出的主意,如此不留痕跡,就是不想讓後來的官員再找到把柄。
厲害如林大人,在緊急趕往正榮縣之後,也未曾再發現對方的其他過失。
之前的物證全部銷燬,加上該給錢堵口的已經堵口了。
那位縣令最後判下來的罪名,不過是失察失職而已,此事可大可小,全看上面的關係。
裡面也牽扯人命了?
固然有人命,但那位縣令可以直接說不知情,不知道隔壁連紹縣的情況,自己也是被矇蔽。
總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以前縈繞在紀元心頭的疑惑,也是在最近才解開的。
紀元看了那麼多文書,見了那麼多政務,總能從中間窺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