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第二天又到林家聚散的時候，和往常一樣，林燕一家又是最後一個到的。
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配合”的很一致。
林燕推門進來的時候，眼神正好對上自己大哥林垸，她臉上的惱怒顯而易見。
她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雙眼閃爍著憤怒的火花，彷彿要燃燒起來。
她的嘴唇緊閉，嘴角向下撇，形成了一個嚴厲的表情。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不停地起伏著，彷彿有一股無法遏制的力量在她體內湧動。
和她一起進來的孟景洪明顯也感受到了她的惱怒，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
他拉了拉林燕的手，試圖緩和一下她的情緒，但林燕根本不理孟景洪。
林燕甩開了孟景洪的手，鼻音很重地“哼”了一聲。
林老太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她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本能地認為肯定林燕又在耍什麼小性子：“幹什麼呢！
到我這裡吃個飯，手都不伸一下，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們，你這是發的什麼脾氣呢！”
林燕的情緒已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任何一點刺激都可能讓她徹底失控，可是剛想反駁林老太的話，就看見林玫的眼睛朝著自己掃了一眼。
不知怎麼滴，林燕覺得自己臉上竟然有隱隱作痛的感覺，剛剛的惱怒，這會兒卻好像被扎破的氣球，全憋了。
這還真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精神病的。
現在林燕就怕林玫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突然發作，再往自己身上撲，上次的陰影太大了。
孟景洪本來指望林燕發一頓脾氣，把林垸噴回去，現在看她洩氣了，心裡暗想：林燕真是沒有用。
看來只能他自己上了。
孟景洪先是尷尬地笑了笑，他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彷彿是被強迫擠出來的一樣。
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尋找一個可以逃避的地方，可是越是四處亂看，越是發現林垸看自己的眼神在慢慢發生變化。
這個發現讓孟景洪的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這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不堪。
他不停地擺弄著手指，彷彿在尋找一種可以緩解尷尬的方式。
孟陽獨自站在一邊，凝望著自己的父親，發現他崇拜的父親，在曾經讓自己敬重大舅的眼神，越來越萎靡。
孟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無盡的哀怨和憂傷，彷彿他的心已經被撕裂成了無數碎片。
一邊是以前常常幫助自己家的大舅，一邊是自己崇拜的父親，到底是幫誰，孟陽也有了些許糾結的。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嘴唇也抿得緊緊的，似乎在努力控制著內心的痛苦。
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無奈，彷彿他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和挫折。
孟景洪當然也發現了兒子的為難，他走過去握住了孟陽的手，幫他做了最好的決定。
“大舅，你真的不再跟我爸媽借錢了嗎？”孟陽還是問出來了。
林垸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這話會從自己的外甥嘴裡說出來。
從林燕一家進門，其實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因為他已經從這家人的表情裡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林燕的惱怒、孟景洪的尷尬、孟陽的哀怨，他統統都看在眼裡。
本來這樣的表現很合情合理，可是就太合情理太值得懷疑。
尤其昨天這對夫妻，在電話那頭打了一架給他聽，經過昨天林溪的提醒，林垸從他們進門就細細打量過這兩個人。
臉上沒什麼傷，手腕，脖頸一些都沒有傷口，連個紅痕都沒有，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對夫妻居然讓個孩子來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