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出船艙。
鞋底不輕不重地踩在甲板上發出悶響,筆挺的褲腿剪裁合度,妥帖包裹著兩條修長的腿。
談話聲戛然而止,兩人一愣,接著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明明蠢蠢欲動,卻沒勇氣上前。
“梁家太子爺啊……”
等男人漠然走遠了,其中一個才怔怔道。
同伴立刻碰了碰她手肘,提醒:“什麼太子爺,現在可已經‘登基’了。”
“一時順口嘛,忘了這回事了。”
梁宴辛垂眸接過侍者遞來的威士忌,漫不經心捏著杯口走到甲板邊緣。
不少人目光轉而落在他身上,他卻吝嗇於施捨餘光,背靠著圍欄仰頭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酒香侵佔味蕾,他淡淡抬眸,眼珠動了動,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不遠處的女人。
她頭髮挽在腦後,露出纖細的脖頸、雪白的肩臂與大半後背,精緻秀氣的脊柱溝嵌在美玉似的後背中央。
銀線勾勒禮服,禮服布料勾勒她腰線,一側腰上還扣著男人的一隻手,那腰彷彿不盈一握。
裙襬被小幅度不斷掀動,半透明長裙襬下的纖細小腿與裸露的肩背一樣引人注意。
她動作與姿態中摻雜著若隱若現的自如與輕慢,這輕慢或許因為驕傲,或許因為生活順遂嬌寵,就像一碟看著就精緻昂貴的甜點。
一點天真像奶油上紅櫻桃做的點綴,明晃晃更誘人。
五年前那場舞眾人羨她眾星捧月,今天卻垂涎她徹底綻放開來的光彩。
周圍人目光紛紛聚集,或驚豔或嫉妒。
忽然,和她跳舞的那男人手動了動,看似輕輕收緊,布料立刻下陷,料想單薄的腰肢與肌膚也是同樣。
口腔內本應平靜的、烈酒帶來的刺激驟然又喧囂起來。
梁宴辛指尖一勾光滑杯壁,正要移開目光,跳舞的兩個人站位卻忽然調轉。
女人眉眼間盈滿了月色、燈光與笑意,唇角和眼尾微微上翹。唇色是玫瑰一樣的粉,肌膚雪白,看著像一尊精緻的瓷制人偶。
只是卻鮮活的多。
四目相對,她頓時詫異地睜大眼,笑意消散。接著臉上慌亂一閃而過,卻故作鎮定地別開了眼。
梁宴辛挑了挑眉,眼底某種神色一閃而過,像是笑,但似乎又不是。
他扯了扯唇角,一手搭在圍欄上,偏頭把酒杯送到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