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人的那隻手。
三人頓時陷入僵持與安靜。
溫書瑜立刻噤聲,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放輕,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心跳飛快。
她不敢抬頭,視野中是兩個高大的男人互相制衡著的手臂,梁宴辛手臂上清晰凸顯著根根掌骨,銀色的腕錶泛著冷光。
“這是要幹什麼。”溫朗逸嘲諷地勾了勾唇。
“她不想走。有什麼事,直接說清楚。”
“現在就想插手家務事了?是不是早了點。”
“我對你們的家務事沒興趣,只在意她而已。”梁宴辛淡淡道,“有什麼事你直接問我,用不著對她發脾氣。”
“梁宴辛,你少得寸進尺。”溫朗逸咬著牙一字一頓,額角青筋隱隱浮動,“我寵了二十一年的妹妹,用得著你來教我怎麼對她?”
長這麼大以來,這是溫書瑜第一次看見自家大哥當著自己的面這麼生氣,這樣情緒外放地和別人對峙著劍拔弩張,而且這個“別人”還是他本身要好的朋友。
她突然慌了,覺得自己恐怕需要先把人安撫好,至於梁宴辛……
一顆心沉了沉,沮喪和失落一點點蔓延開來。
原本期待已久的重逢竟然變成了這樣。她真的期待了好久,今天也好早就起床收拾打扮,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完美。
她原本已經千百遍地設想過今天會有怎樣的約會了。
“哥。”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硬著頭皮小聲道,“你們別吵了,我跟你走。”
兩個男人沉默下來,片刻後又不約而同地將手鬆開。
溫朗逸看著面前小姑娘難過不安還要強顏歡笑的模樣,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剛才她從校門口跑出來時有多雀躍多迫不及待、笑容有多燦爛,現在這副抗拒不情願的樣子就有多刺目。
他覺得自己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但是有些事,他不能就這樣輕輕放下。
“走吧。”說著,他默默嘆了口氣,鬆開緊攥的手後抬起來輕輕摸了摸她頭頂。
溫書瑜悶聲不吭地點了點頭,在溫朗逸抬腳往前走時低著頭跟了上去,只是邁出步子之前沒忍住回了頭。
梁宴辛還站在原地,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
溫書瑜和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眼眶莫名一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能說什麼呢?
“別哭,等我去找你。”梁宴辛盯著她泛紅的眼時,插在大衣衣袋裡的手驀地攥緊,唇角卻微微一勾,抬了抬下頜示意她跟上去。
溫書瑜努力忍著才沒跑過去撲進他懷裡,飛快地點了點頭。
“眠眠。”溫朗逸停下來,語調平靜地催促。
她忙不迭轉身跟上,這一次沒再駐足,然而卻一步三回頭,直到被溫朗逸攬著肩帶到車旁坐進了後座。
梁宴辛死死攥著手,努力維持著僅剩的理智。
隱瞞在一起的事實原本不在他的計劃內,為了她配合隱瞞後,像這樣猝不及防被撞破的情形也不在他的預想之中。
但早點把事情攤開來說,也好。
唯一棘手的是需要考慮他們兄妹的的關係,還有他作為理虧一方不得不對朋友做出忍讓。
這一拳就是他讓步的證明。
但底線是她,所有的忍讓都是基於這一底線。
黑色轎車靜靜駛離,車窗做了處理因此無法由外向內窺見任何,他最後看到的是她上車前回眸的一瞥,和欲言又止的眼神。
額角隱隱作痛,梁宴辛一點點鬆開手,抬起來隨手揉了揉眉心,閉眼微微冷靜下來。
……
溫書瑜懨懨地望著窗外,同時心裡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