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瑜還是乖乖穿好了棉服戴好了圍巾,雪白的絨毛輕飄飄地簇擁在她臉頰兩側。
反觀梁宴辛就輕便很多,身形依然落拓挺拔。
她沒反駁,仰著頭拽著他衣袖,閉著眼輕輕回應他的親吻。
現在她會學著回應他,但大多時候不敢太肆意,免得梁宴辛又失控。
上了車,嚮導開始聯絡觀察點的人員,確定了此時極光最強的觀察地點後直接開車前往。
溫書瑜覺得,如果非要用幾個字簡明扼要地形容今晚的感受,那就是“像做夢一樣”。
他們很順利地就看到了極光,那一刻她才明白對著高畫質圖片所會擁有的讚歎不及親眼所見的萬分之一。
璀璨的綠色光芒不在被壓縮困囿於平面巴掌大的位置中,而是真真切切出現在眼前。
漫天星辰,光帶融匯由淺到深的綠,橫亙於漆黑夜空。
流光浮動,耳邊是風聲。
忽然,高大的男人從身後抱住她,溫熱的唇貼在她冰涼的面頰上。
“眠眠。”他磁緩的嗓音裹挾著空曠地帶的夜風,有種凜冽的深情,一如他身上木質香悠長的尾調。
溫書瑜輕輕“嗯”了一聲,心跳有力而急促。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
她心裡某種消沉下去的猜測又活泛起來,“……為什麼?”
他回答得很簡單,“以前為了哄你、打發你,帶你看過無界那片假的穹頂和極光,現在賠給你真的,好不好?”
這回答猝不及防,溫書瑜眼眶驀地一熱,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情緒忽然不受控制地與五年前的那個自己共通。
半晌她說:“你的確賠給了我真的。”
安靜一瞬,他托起她的臉,“怎麼哭了?”
夜幕下,她看見他擰著眉,滿眼都是擔憂。
美好得像夢一樣的場景卻是真實的,這是比夢更美好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溫書瑜心裡忽然滿漲無數說不出的複雜情感,在甜蜜裡,酸只是一尾稍縱即逝的魚。
她並不是難過,只是……
“你知道嗎,”她一開口,有眼淚控制不住從眼角悄悄滑下來,“以前我聽說對著極光可以許願,所以五年前的那晚,我在無界對著那片‘極光’許了一個願望。”
梁宴辛一怔,眸光漸漸有些晦暗。
他沉默著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卻沒有問她許了什麼願。
雖然知道即便重來一次他也不可能回應她的心意,但是看著她難過,他心裡不可能好過。
“我那時希望能一直默默喜歡你,等未來某一天足夠勇敢了再表白。”溫書瑜忙眨了眨眼憋回淚意,低聲道,“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再以假亂真也不是真的。”
他手指一頓。
“所以我那時在想,是不是因為是假的,最後才會被你知道。”
於是願望破滅了。
“還好,你賠了我‘真的’。”
說著,溫書瑜伸手抱住他,臉緊緊埋在他胸口,掛在眼睫上的淚珠接連砸在他衣襟上。
梁宴辛搭在她背後的手一點一點收緊,最後閉了閉眼,低頭吻在她發頂。
“還好,我賠了你‘真的’。”
他無比慶幸。
他捧著她的臉,低頭吻在她溼漉漉的淚眼上,接著往下吻她的唇。
寒風中熱烈的一吻,蒸發了她心裡所有的水汽,一切過去的遺憾與難過都被他一一撫平。
梁宴辛吻得格外用力,她所有溫和的、小小的回應都在他唇齒下潰不成軍。
溫書瑜無助地抓著他的衣領。
“眠眠。”半晌他勉強停下,手扣在她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