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時她一滴眼淚都能讓他丟盔卸甲,而現在僅僅是在電話裡聽見她的哭聲都能要了他的命。
溫書瑜忍著抽噎,抬手捂住臉。
她不想這樣哭,可是真的忍不住。
梁宴辛心底又酸又澀,每聽見她一聲抽泣,他心裡的疼就多一分。
“眠眠,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你把我看得沒那麼重要。”
溫書瑜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連平靜地應一聲“嗯”都做不到。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不是一輩子再也不能見了,明明不久就會有下次見面的機會,但她卻難過得不行。
“別哭了,小粘人精。”梁宴辛竭力剋制著立刻下飛機折返的衝動,斂去語氣中的艱澀,閉了閉眼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放我走吧。”
她的哭聲和埋怨對他來說,和枷鎖沒什麼區別。
這個早晨溫書瑜趴在床上哭得一塌糊塗,男人在電話那頭極盡溫柔地哄,直到航班起飛不得不結束通話電話。
結束通話之前,她咬了咬唇穩住聲線,忍著淚意小聲說:“我會想你的。”
而回應她的,是男人情緒複雜深沉的兩個字。
“等我。”
……
那天之後溫書瑜從梁宴辛的住處搬回了曲芸周的公寓,悶悶不樂了好幾天。
宋葭檸和曲芸周用盡各種方法不動聲色地哄她開心,她很快察覺到了,於是自己也開始默默調整這種糟糕的狀態。
好在調整的成效顯著,不久她的生活和狀態又慢慢恢復到正軌。雖然還是會思念,但是不再像梁宴辛走的那天那麼失控了。
後來她想起那天早上自己控制不住抽泣的場景還會覺得有點羞恥、有點丟臉。兩個人打電話時梁宴辛沒少用這個逗弄她,最後都會被她惱羞成怒地反駁。
在忙碌的課業中接近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日曆上的數字朝著兩個人見面的日子不斷邁進。
曲芸周和宋葭檸把她之前低沉的樣子看在眼裡,又眼睜睜見證她隨著“約定”臨近而日益雀躍,最終不約而同意識到自己的好姐妹是真的一頭栽了進去。
不過一想到栽進來的另一個人是梁宴辛,還是會忍不住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距離梁宴辛來英國的日子只剩一週的時候,溫書瑜幾乎是在盯著日期數字過日子。每天睡覺前都興奮於再一睜眼就能近一天,每次清晨被鬧鐘叫醒時都會因此而瞬間活力滿滿。
“真羨慕你,一天下來連一秒都不困。”曲芸周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溫書瑜哼著不知名的曲子,聞言隨口笑嘻嘻道:“那你也戀愛呀!”
“算了。”曲芸周眼底一閃而過複雜的神色,最後笑著擺擺手,“敬謝不敏。”
終於,在溫書瑜急不可耐的心情之下,時間終於抵達約定日期的前一晚。
她興奮到失眠,在男人勒令她“立刻睡覺”的電話後跳下床在衣櫃裡挑來挑去,好不容易選出一套滿意的,又去選鞋子香水和口紅。
第二天一早和曲芸周出發去上課時,她打扮得連頭髮絲都是完美的。
“好看嗎?”她滿眼期待地看向曲芸周。
後者挑眉,讚歎地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一百分。”
一節課溫書瑜如坐針氈,等下課鈴響後立刻抓起包,走之前急匆匆對身邊的曲芸周道:“阿周我先走啦!明天見!”
說完就像重獲自由的鳥兒一樣迫不及待地小跑出教室,和往日不同的精心打扮與神采飛揚的眉眼令一路上的人頻頻側目。
她心跳得飛快,路上不停拿出鏡子打量自己,最後走到校門口時反而情怯了。
梁宴辛說好下了飛機就到校門口來接她……如果飛機沒有晚點,那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