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很安靜。
雨幕中,紅色訊號燈閃爍變為綠色。梁宴辛瞥一眼,踩下油門時淡淡開口道:“怎麼把司機打發走了?”
“我們就三個人,不想分兩輛車,所以我就直接讓司機回去了。”餘音容說,“本來想麻煩他們到時候送送我,結果治爾應酬時喝了不少酒,你趙姨不放心,就讓司機接人去了。還好,今天有阿湛在。”
梁宴辛神色不變,“我記得賀家沒什麼人在莛城。”
“是啊,不過現在有把生意拓展過來的打算了。畢竟莛城經濟這方面一直強勢,他們有這個想法很正常。”
“剛才那家店是賀湛的?”
“是他的。這回也是因為這個才提前過來。”
他忽地輕笑,“才剛來,就幫別人把終身大事都打算好了。”
“我這不是喜歡書瑜,所以不想便宜了別人嘛。”
不想便宜別人?
他語調漫不經心,“親兒子也算別人。”
“你?你年紀跟書瑜也不合適呀,阿湛也就比她大個三四歲,而且那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各方面都很不錯。”
餘音容沒深想,隨口答了之後才又多琢磨了片刻——他說話時還是那副不上心的樣子,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出於真心才這麼說的。
她的兒子,她當然瞭解。
但為了顯得自己沒有顧此失彼,她還是接話問道:“怎麼,你總不會真的對書瑜有什麼心思吧。”
梁宴辛眯了眯眼,不鹹不淡地扔出兩個字。
“沒有。”
“真的?”果然。餘音容正低頭在包裡找著東西,聞言無奈地笑了笑,不過出於習慣依舊隨口多問了一句。
駕駛座上的人沒再說什麼,她這下確信他的確就是隨口一說,畢竟從前這類問題他通常懶得回答。
梁宴辛忽然扯了扯唇角。
真的?
在五年前,或者在剛才之前,是真的。
他單手支在車窗一側撐著額角,漠然盯著路口紅燈的倒計時。
那天在飛機上,他承認自己有一時衝動作祟,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不是動了那點心思,他根本不會被這種衝動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