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走進房間提醒她接電話。
是溫躍打來的。趙棠如把溫度計遞過去,自己則拿了手機走到門外。
電話剛一接通,溫躍就忙不迭叮囑:“棠如,如果今天梁宴辛沒眼色去家裡了,你記得刁難刁難他,別客客氣氣地輕易讓他——”
“還說呢!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非得帶著人大老遠去泡溫泉,為了躲梁宴辛折騰一趟結果把自己女兒折騰病了!”趙棠如沒忍住驀地打斷他的話,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急死!”
“眠眠病了?怎麼回事?!”
“高燒不退,估計從半夜就開始燒了,整個人都燒得迷迷糊糊,結果我這麼晚才發現,推開門就看見她可憐兮兮地蜷在床上。”說著她心疼不已,“肯定是前天著了涼,昨天我就該發現不對勁的。”
溫躍急得不行,“這麼嚴重,那快送醫院啊,我馬上趕過來!”
“趕什麼趕,她怎麼都不肯去,我只能先讓家庭醫生過來。”
溫書瑜閉著眼躺著,懨懨地任由旁邊的人將溫度計放好。
她頭腦昏沉,眉頭無意識蹙緊,朦朦朧朧間聽見零星的幾個字眼。
梁宴辛。
她原本呼吸和眼眶都有些不正常的熱,聽見這個名字時莫名更難受了,她吸了吸鼻子,鼻尖的酸澀卻沒減少半點。
好想見他……
滿腦子都是他身上冷洌清淡的木質香、冰涼的西裝面料和手腕上冷冰冰的銀色腕錶。
躲進他懷裡一定可以降溫,一定很舒服吧。她迷迷糊糊想著,卻越想越委屈。
好想見他,好想他哄一鬨自己。
恍惚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溫書瑜只隱約聽見有人說話,有人伸手摸了自己的額頭後又迫使她張嘴。
她覺得不適,扭頭就想抗議,結果晃了幾下頭就天旋地轉的,只能苦著臉任由對方繼續再用扁平光滑的東西壓了壓舌頭。
最後手背上驀地一疼,她條件反射就要把手縮回來,耳邊卻響起幾聲驚呼,下一秒就有人按住了她的手腕。
她蹙眉,眼睫動了動。
痛感有所緩解,手背卻一陣陣地發涼。
溫書瑜耳邊忽然聽見低沉的男聲,接著手背覆上乾燥的溫熱,手腕處卻被冰涼堅硬的金屬製品碰了碰。
熟悉的觸感……
“你才來……”溫朗逸正準備先替床上的人暖暖手,結果掌心剛搭上去,側身蜷縮躺著的小姑娘就可憐兮兮地挪過來抱住他的手,看著不太清醒的樣子,像是在夢囈,“梁宴辛,討厭你……”
臥室裡的幾人都愣住了,一齊沉默地看著小姑娘一邊說著討厭,一邊又噙著淚充滿依賴地把臉枕到溫朗逸手上。
後者忙調整她那隻插著輸液針頭的手避免血液回流,表面默不作聲,心裡卻只能苦笑。
竟然把他錯認成梁宴辛。
忽然,溫書瑜含混的低聲嘟囔戛然而止,她往後挪了挪,睜開因為高熱而微微泛紅的眼睛。
溫朗逸一顆心懸到嗓子眼兒,竟然有些緊張。
短短兩秒,他看著床上的人從茫然到失望,再到不滿。
“怎麼是你啊……”說著,她轉頭背對著眾人,使著軟綿綿的力氣將他的手推開。
瘦削的肩膀動了動,下一秒溫書瑜小聲而壓抑地吸了吸鼻子,然後顫顫巍巍地舒出一口氣。
很明顯帶了哭腔。
雖然知道有這種念頭不太應該,但溫治爾還是沒忍住幸災樂禍起來。
能看見溫朗逸被這麼嫌棄,多少能彌補他看見這個傻妹妹這麼依賴別的男人的創傷。
要說慘,還是溫朗逸更慘。
“眠眠,把手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