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蒼生不為所動一般這樣說著,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笑容滿面的黃尚,這人的固執他領教過幾次,每次都慘敗退場,但這次,項蒼生才不會讓他輕易如願。
畢竟傅景洪這種級別的演員,都被黃尚和段林書弄得耍起大牌來,再不挫一挫他的銳氣,不知道會囂張到什麼地步。
「原海演得不錯。」項蒼生違心地誇讚到,表明自己堅持立場的決心,「這就是我想要的藍西。」
黃尚笑著挑眉:「虛張聲勢一般地偽裝自己的軟弱,毫無存在感說出一些發洩情緒般的話,這就是你眼裡的藍西?」
不得不說黃尚的評價精準,但是項蒼生絕對不會承認:「演戲的時候你都在想些什麼,光想著怎麼在導演面前打壓同行嗎?」
項蒼生的威脅並沒有影響黃尚,他只是淡然一笑,帶著良好的修養:「因為我是程生,所以我不滿意這樣的藍西。」
「我見過藍西該有的樣子。任性,糾結,偏執,但是善良,執著,容易愧疚。」
項蒼生聞言嗤笑一聲:「你都知道什麼。」
「我知道。」黃尚對他的不屑一顧並不在意,「我知道他感到驚訝應該是什麼樣子,他內心掙扎應該是什麼樣子,他惶恐警覺應該是什麼樣子,就算他軟弱妥協放棄抵抗,也絕不是原海這樣。」
他的聲音忽然變輕,意有所指:「在我看來,至少應該像蒲導一樣。」
項蒼生撇撇嘴,嫌棄一般說道:「年輕人舉例子可以,但是麻煩你舉的時候,先看看例子的年齡。」
即使他委婉地否認了,黃尚依舊沒有動搖,只是安靜地站在項蒼生面前,笑著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自負。」項蒼生無奈地看著黃尚,如果不是他之前的演繹符合程生的設定取。悅了自己,他肯定開口諷刺這人異想天開,轉頭就叫助理把人給轟出去,「雖然我覺得浪費時間以及冷場的可能性比較大,你說讓原海演出來,他就會配合你?」
這種講究天賦的自由發揮,項蒼生不相信黃尚和原海之間會存在所謂的默契,傅景洪跟黃尚的互動,全部來自於兩個人爭奪之中的互不相讓,他們誰要是缺乏一點兒競爭心都造成會冷場。而且他不相信師哥的手氣會這麼好,隨便大街上都能遇到一個萬裡挑一的奇才,而且這個奇才還能不經過預演,帶動得了一個表現僵硬的庸人。
「我們是朋友。」黃尚將那個詞咬得很重,自信滿滿,「他肯定會配合我的。」
十分鐘的休息並不能調解過來原海的情緒,他依舊陷在揮之不去的陰影下。
帶著笑的黃尚,在他眼裡就像是跨越記憶捏造出來的審判者,要將他那些少不更事的陰暗歷史全部掀開在陽光之下。他止不住內心的怨氣,即使知道這只是一種無力的遷怒,但是多年消無聲息的人一出現就帶來這種指向性的爆料,他覺得,都是這人的預謀,從他已經拋棄的過去陰影下出現在他面前,就為了毀掉他好不容易努力換來的名聲和前程。
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卻當作是器材室密閉的空間帶來的錯覺,耳旁的鳴響也有些嚴重,他拿過一旁的冷飲,沖淡快速的心跳來帶的乏力感。
「藍西,你在做什麼。」黃尚仍是站在下面,仰望著原海。
「沒什麼。」原海複述著臺詞,準備待會配合著黃尚的動作,不斷提醒自己不要做出反抗。
原海按照劇本,將手上的信繼續往夾縫裡塞,還未轉身,就聽見黃尚問道:「你拿的什麼?」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多出這句話,但是從直覺來說,這時候肯定不能冷場,他轉過身望著黃尚正打算接上臺詞,卻見到下方的人帶著瞭然的神色凝視著他。
沒有笑意。甚至於面無表情,帶著心痛一般的譴責神情,讓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