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尚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如果是第一天見面的晚上這樣問,他一定會駁斥這個無禮的問題。金融的問題來得太晚,現在談什麼忌諱和迴避,又好像沒有什麼必要,他坦白地回答道:「魏尚,字廷之。」
在這一刻,金融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就好像當初他說自己的魏國國君一樣,真實而坦陳,最終卻被聽眾當作入戲太深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但現在不同,金融早就隱隱約約覺得,黃尚的表現並不單單是一個病人的作風,只是黃尚不再提及,他也不再追問,到這個時候,牽扯到黃尚怡可能帶出來的黑歷史要讓黃尚來背的時候,他才突然醒悟,也許房東和黃尚,可能真的不是簡單的失憶和入戲太深能夠解釋。
好像,黃尚,真的是一個名為魏尚字廷之的穿越者!備註:當過皇上的那種!
「那我……」金融遲來的躊躇在這一刻發作,「到底應該怎麼叫你?」
「黃尚。」黃尚覺得金融的徵詢有些晚,當初冷酷無情的判定還歷歷在目,不過他仍是耐心地答道,「或者廷之。」
黃尚的字是國師取的,二十而字,他登基為帝,不過十九。即使有字,卻無人直呼,只當是埋在心中的警醒,當為江山社稷恪守公正,保一方太平盛世。
他允許金融喚他的字,不過就算繼續叫他黃尚也沒有關係,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涯中,經歷了太多的稱呼,反而名字是最少被提及的一種,他就是他,是獨立無二的存在。
金融作為合格的人民教師,對於古人的字,有著無比清晰的認識,帝王的字就像是一種小名,允許別人呼字是一種親暱的表現。
他喊道:「黃尚。」
「嗯。」對方選擇了前一個稱呼,黃尚有些淡淡的失落,還是回應著他。
「廷之?」
「嗯。」他勾起嘴角,覺得還是字聽著悅耳。
「黃尚怡?」
「嗯?」黃尚隨口的應承,到這兒覺得聽起來不太對勁,「這是什麼稱呼?」
「如果有人這樣喊你。」金融鄭重地叮囑著,「一定要離他越遠越好。」
末了,補充道:「記得,離原海遠點。」
臨近開學報名日的時候,段林書像是從訊號不好的山區地帶奔走跋涉過一樣出現在黃尚和金融面前,滿身寫滿了疲憊,平日保持的精英風範只剩五六分,整個人彷彿因為勞累,有些滄桑。
金融見他這副模樣,顧不得傷離別,關切地問道:「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段林書擺擺頭,掏出什麼片劑咀嚼起來,強打精神:「先搬家,明天要去東林市。」一切計劃準備就緒,從開機起,就要連軸轉,容不得他再浪費時間。
公寓經過兩周時間,還是冷清的樣子,金融和段林書將櫃子裡的被子拿出來鋪好,洗漱用品檢查再三,確定這個房間,完全能夠滿足住一晚的需求。
「既然明天就要離開這裡。」黃尚端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忙碌,忍不住提出疑問,「住酒店和住這兒有區別嗎?」
段林書翻著手機備忘,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處理的東西沒準備:「從理論上講,沒有區別——」
確定沒有遺漏,今天黃尚這邊的工作到此結束,他總結道:「但從實際來說,你應該在上週就住進來,登記在冊,成為fhk入駐的新人之一。」
「謝謝。」金融在一旁聽著,誠懇地表達著謝意。
「沒什麼好謝,我太忙了,只能把你搬家的時往後推遲,想必董事長也沒這麼空閒來管這種小事。」段林書無所謂地回答道。
深知董事長空閒得不得了的金融,對於段林書的主張,除了感謝沒有其他。一向工作為重的段林書,違反厲辰的要求,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金融都感謝他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