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多問,也知道金澤指的是什麼正途,果然期望這一代人理解並接受是一件特別難而且漫長的事,他一字一頓地回復著:「就算我走的是歧途,我也決定一條道走到黑了。」
金澤還來不及接話,金融補充道:「爸,時代不一樣了,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輕哼的鼻音,對他的話表示不屑,金澤說:「憑你整天電視電腦前打轉的狀態,也叫過得很好?」
金融覺得,是時候改變一下宅的氣息,朝九晚五出門遛彎,展現一下「過得很好」的生活狀態了。
「薛倩已經過去接囡囡了。你給我回來。」金澤有些不想跟他繼續聊這個話題,電話裡總有一些事沒法說清。
「嗯。」金融隨口應道,掛了電話。
而金澤則是覺得詫異,本以為金融會再□□抗,卻答得乾脆,回過神又是一陣惱怒,這孩子越來越不服管教,基本的禮節都忘得乾淨,竟然直接掛掉自己的電話!
他回過頭,看著電視裡群魔亂舞一般的娛樂圈新聞,忽然覺得心煩,直接關掉電視。
「家裡有點事,我先回去了。」
金融的聲音從黃尚手機上傳來,對自己的不告而別做出解釋。
黃尚只能對著軟體回復到:「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段林書看著黃尚這樣,覺得自己可能是年紀太大,心態太老,才會產生這種深深的疲憊:「剛才你想坦白,是想出櫃?」
「不是。」黃尚收起手機,否認了這個問題,看著他,「我以為現在的思維如此開放,對於這種事更加寬容,不過看起來,好像你是對的。」
段林書不禁笑到:「你以為是幾百年前,斷袖分桃傳為佳話?只能解釋為,懂的越多,主流的思想越封閉,他們無法接受與自己不同的事物,一定要別人跟自己相同才行。」
他往床。上一坐,隨手開啟電視,安靜的空間添上吵雜的背景音:「不過古代也沒什麼好羨慕,沒有戀愛,沒有人身自由,永遠綁在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上,卻幹著剝削一群人去成就另一群人的勾當。」
說著,他聲音逐漸變小,像是自言自語:「看起來,現在也沒什麼不同。」
「你是同性戀?」黃尚問道。
「我是。」段林書坦誠地看著他,覺得他的話問得突兀。
「我聽過你和傅景洪的傳聞,我覺得你不是會把工作跟感情混為一談的人,但是你選擇離開他,為什麼?」
段林書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回答,裡面牽扯的事情太多,他一時間理不清頭緒。他只能遲疑地說道:「大概是因為,我發現自己沒辦法把感情從工作上完全抽離吧。而且一直待在厭惡著你的人身邊,不覺得會……」
他忽然卡住了詞,無意識地擺。弄著手機:「會覺得心累,難過,還有惶恐。」
「畢竟這世上,沒有比喜歡的人厭惡著你更傷人的事了。」
黃尚對他的話表示出質疑:「厭惡?傅景洪的態度,更像是喜歡的人被我奪走一樣,充滿焦躁跟憤怒,恨不得除去我,讓你眼中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只是……」段林書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他只是看不慣永遠以他為中心的我,在你身邊鞍前馬後而已,他很驕傲,也很自私,就算他從來不會腳踏幾隻船,一心一意,可他的熱情永遠保持不到三個月就會褪去。對了,我指的是他和那些前女友們。」
黃尚聞言,認真地問道:「三個月,如果傅景洪回應你,同樣只能保持三個月的感情,那你會同意嗎?」
這樣的假設彷彿非常美好,段林書不禁回想到自己最初的規劃,他揚起一絲笑意,脫離了公式化的假面:「為什麼不同意?三個月能夠做很多事,就算結局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