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啟門,本以為是林姐叫他吃飯,結果門口卻出現金澤那張嚴肅的臉。
他壓著嗓子,低低地叫了一聲:「爸。」
對方興師問罪的討。伐卻止步於金融蒼白的臉色和喑啞的聲音:「怎麼了?」
「可能感冒。」金融說著活動一下僵硬的脖頸,總覺得渾身提不起勁來,咳嗽兩聲,覺得嗓子幹啞,多說幾句話都有些痛苦。
金澤並沒有再繼續昨晚的譴責,直接說道:「跟我出門。」
「我有些累。」金融渾身都散發著需要休息的氣息,整個人沉浸在低沉的氣壓當中,看起來憔悴又虛弱,然而這種示弱在他爸見多識廣的經驗面前並不算是值得一提的病症。
金澤點點頭,說道:「恩,剛好,看醫生。」
他所說的看醫生跟金融想像的不太一樣。
當到達指定的樓層之後,金融見到前臺簡潔明瞭的標識,第一個反應是轉身想走。
金澤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阻止他這個行為,語氣不滿充滿警告:「站著。」
這種永遠是命令的態度惹得金融有些惱怒,眼前的人雖然頑固在他心裡卻被美化得通情理,二十多年的記憶中除了幾次強硬的斥責,比起金堅來說,還是好得太多。
在出櫃這件事上,金堅的採取的措施是拖著他一次又一次見各種女性,堅決不承認他所說的是扭轉不了的事實,而金澤卻一反常態地顯得從容淡定,金融忽然覺得,也許他哥的行為,不過都是老頭在背後授意罷了。
面前這間寫著drlee的私人醫院,是a市著名的心理諮詢室,就算金融的頭腦昏沉而混亂,也能明白金澤帶他來是為了什麼,也許是因為病著,他突然間變得特別脆弱,覺得回到家之後沒有一件順心,最近簡直受到多重打擊,他真的沒有想過他爸居然會帶他來看心理醫生。
「金叔,抱歉,剛才耽誤了。」李博泱出來的時候沒想到父子倆會僵持在門口,氣氛凝重像是會爆發爭吵一樣。
她微笑著打破室內的沉默:「金融,好久不見。來陪金叔嗎。」
金澤對於金融的誤解,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對李博泱說道:「走吧。」
李博泱在前方引路,熟練地將他引到後方的諮詢室。
這一行為,金融看得出金澤像是對這裡非常熟悉,並不是初次來到的樣子,他有些呆愣,很快發現是自己誤會了他爸的意圖。
他就這樣傻傻地站在門口,直到李博泱引導完畢,轉身出來接待他。
金融對李博泱並不算太熟,只聽說她出國留學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的聯絡從來都不會談工作,只是圍繞著各自身邊的親朋好友身體健康簡單而客套地聊聊罷了。大家都變了太多。離開家以後,他自以為算是正式獨立,有些想要脫離之前的圈子,安心做一個普通的宅男,現在只剩他停留在最初的時間中,彷彿剛回過神發現大家各自渡過了三年光陰。
李博泱帶他來到隔壁的休息室,接了杯熱水讓他坐下休息,接待工作做得有模有樣,完全不像他印象中嬌生慣養的樣子。
「泱姐。」金融聲音沙啞,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李博泱坐在金融面前,關心地問道:「感冒了?多喝熱水。多休息,平時工作太忙一定要注意。」
這种放之天下皆準的神句,金融沒想到會在醫生口中聽到:「不忙,就是昨晚開夜車。」
「快開學了,看來老師為了準備也很辛苦啊。」
字面上的開夜車被誤會,金融也很無奈:「昨晚見完朋友開了六小時車回來,是真的開夜車。」
李博泱瞭然地說道:「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是的。」金融捧著熱水,覺得喉嚨好受許多,「這是泱姐你的諮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