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晚上,年會還未結束,沉越霖便提前離了席,得知時鶯並沒有等他一起回去,臉色微微沉了下去。
在前面開車的衛鳴,感受到驟降的氣壓,大氣都沒敢出,他總覺得,沉越霖現在的情緒陰晴不定,越來越受時鶯小姐所影響了,這看起來,並不是好事。
回到家,沉越霖路過客廳,看到時鶯盤腿坐在沙發上,正看著電視。
她難得洗完澡沒有睡覺,看起來似乎是特意等在這兒的,這麼一想,沉越霖不悅的情緒消散了大半。
男人坐到時鶯身旁,摟過她的腰肢,問:“不是叫你等我麼,怎麼自己回來了?”
本來還想帶她去一個地方呢。
女孩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半晌才似是回過神來,呆愣地問:“你說什麼?”
沉越霖摸到她冰涼的小手,似乎是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也沒再這個話題上繼續較勁,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將熱量傳達給她。
家裡一直都是恆溫,外面再冷裡面也是四季如春,再怎麼樣也不會冰成這樣。
時鶯正在看的是一部犯罪懸疑劇,裡面正演到兇手殘忍行兇的劇情,夜黑風高的環境,緊張驚悚的bg,氛圍渲染極其到位,鮮紅的血濺了滿螢幕。
沉越霖知道時鶯平時最膽小,一向是不看這些血腥恐怖的片子的,今天她竟然連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說……殺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時鶯突然問道。
“問這個做什麼?”沉越霖擰眉,這丫頭,今晚渾身都透著一股怪異。
“到底是什麼樣的恩怨不能用法律途徑解決,而要靠血腥暴力。”時鶯目不轉睛盯著螢幕,彷彿在與沉越霖討論劇情。
沉越霖輕笑了一聲,“法律……”他似是有些不屑。“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向來只有弱者才會被束縛在法律的框架裡。”
“所以強者就可以無懼法律?強者就可以肆意恃強凌弱?只有強者的命是命,弱者的命是不是根本就無關緊要?”時鶯逼問道。
她在這個問題上不依不饒,有些莫名其妙,沉越霖不解:“你今天怎麼了?”
時鶯卻突然話鋒一轉,盯著他問:“你這輩子,有沒有覺得愧對過誰?”
兩人對視,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面滿是執著與認真,彷彿他的答案對她來說很重要。
沉越霖沉默良久,終究答道:“沒有。”
他連強佔時鶯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事,這輩子怎麼可能有讓他覺得虧欠愧對的人。
沉越霖抬手感受了一下時鶯額頭的溫度,也沒發燒啊,孕婦都這麼愛胡思亂想的麼?
他拿起遙控器,換了個胎教的節目,說道:“看這個吧,對寶寶好。”
時鶯沒有再說什麼,終於是安靜下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沉越霖這些,他的態度,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她又何必一再替他找補呢。
事情已經發生並且過去了。再問這些也沒有意義了,反而還會引起他的疑心。
她撫上小腹,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像是暗自下定了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