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洲開不了機，垂眸盯著破碎的密封艙，向殘骸伸手。
邵煉趕緊攔住他，提醒道：「碎片扎手。」
沈明洲搖了搖頭，仍是固執的弄開密封艙破碎的罩子，撿起那枚扭曲的啟封扣。
上面還有歐陽最喜歡的粉色兔子。
沈明洲可以做出比這套裝置更好的太陽能轉換裝置，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嘗試改變歐陽博藝的專案初衷。
那是歐陽暑假開始準備許久的念想，能夠成功做出來，是她長達三個月日日夜夜的執著。
現在，全毀了。
他盯著那枚怒目可愛的兔子圖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告訴邵煉，「這是太陽能轉換的專案，做這堆東西的小姑娘才十六，熬夜查資料，自己動手焊接做元件，花了整整三個月。我只幫了她寫了套演算法，改了改內部元件材料。結果現在弄成了這個樣子。」
邵煉感受到他的自責，徒勞安慰，「不是你的錯。」
少年的眸子清亮堅定，「是我的錯。」
不是他，澄明中學實驗室絕對不會遭遇這樣的無妄之災。
沈明洲經歷過的「意外」，比今天的慘狀更加高明。
但它們無疑都是同一個人的傑作，不需要懷疑。
沈明洲走遍雜亂不堪的實驗室，雖然到處都是損壞的場面，但是可以清楚分辨出各個專案組的受損程度。
連邵煉都看出來了。
有人故意完全摧毀角落裡的太陽能，周圍遭受的輕微破壞，不過是犯罪偽裝。
實驗室外，學生們圍著指導老師，都是付出了大量時間，第一次做專案的小孩子，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們驚魂未定。
歐陽博藝哭得很內斂，卻惹得另外幾個女生紅了眼睛，眼淚跟著打轉。
沈浩站在歐陽身邊安慰道：「砸實驗室的人已經抓住了，警察不會放過他的。實驗我們可以重新做，我馬上聯絡我家公司送新的裝置來，還能叫幾個技術員來幫忙，保證不耽誤大家參加創新科技大賽。」
沈氏科技在澄明市小有名氣，沈浩說要送新裝置，大部分人都感激不已。
沈浩做盡壞事還懂收買人心，聽得沈明洲想笑。
沈明洲將啟封扣攥在手裡，堅硬輪廓刺得他無比清醒。
他直接走到了沈浩面前說：「太陽能轉換是歐陽博藝花了三個月時間熬夜做出來的專案，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在這裡，我可以退出，但是我不能容忍你破壞別人的心血，還裝好人。」
沈浩沉下臉色，「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沈明洲雙手插在褲袋裡，勾起淡然的嘲諷，「沈浩，你這幅樣子，就算再過二十年，也是醜陋不堪。」
沈浩還沒說話，被新裝置和科技公司援助收買的同學們，先出聲了。
「這事跟沈浩有什麼關係？他剛才還說要給實驗室送新裝置！」
「沈明洲，我知道專案被破壞了，你心情不好，但是你不能汙衊別人。」
無論多少人指責他，沈明洲都只看沈浩。
沈浩再怎麼裝，也蓋不住吊眼梢下的得意，甚至在沈明洲的視線裡，展露一個挑釁的微笑。
他不用說話，自然有更多的人，為他說話，指責沈明洲不識好歹。
熟悉而狠毒的表情，穿越了時光，仍是清晰的寫在面上。
沈浩仗著有人支援，裝無辜說道：「沈明洲，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我的無人機也被毀了，那我是不是也要懷疑你嫉妒我的無人機優秀，故意派人來搞破壞？」
沈明洲卻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沒有人看見，就沒有證據證明是你做的？」
「哈。」沈浩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