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煉當時沒多想,真的把人給抱起來,忽然覺得好像確實有點兒不對。
於是,他又把沈明洲放下來。
沈明洲鬆了一口氣,他不是什麼小孩子,被邵煉這麼抱著去醫務室還要不要臉了。
他說:「我扶著就行了。」
然而,邵煉站在前面微微彎腰,背對著沈明洲說道:「上來,我揹你。」
威廉爸爸很堅持,沈明洲也不好反對。
主要是腳踝真的疼,比起被人抱著走和狂跳三千步去醫務室,讓邵煉背,他稍稍能夠接受一點。
最後,沈明洲還是被背著走的。
但他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籃球場追過來的視線彷彿針扎一樣落在他背後,他只能伏在邵煉背脊,催眠自己只是一個小朋友,無視掉路過的同學們詫異的視線。
邵煉的背脊寬大,揹人很穩。
沈明洲一是腳疼,二是犯懶,並不介意渾身熱汗蹭在邵煉襯衫上,還饒有心思的跟邵煉說:「回宿舍我不會幫你洗衣服的,我是病人。」
病人就是大爺。
沈大爺進了醫務室,值班醫生伸手捏得嗷嗷叫,邵煉襯衫被汗濕的大仇得報。
還好,沒傷到骨頭,只是單純的扭傷。
醫生要求先冷敷,後熱敷,最後還得紅花油跌撒損傷擦藥酒。
沈明洲忙裡偷閒一場籃球,徹徹底底的輕鬆了。
他還有臉笑著跟邵煉說:「我這星期好像有一千米體測也不用去了,體育課時間也能去做實驗,感覺挺好的。」
「挺好?」
邵煉捏著醫用冰袋,給他點了點腫起來的腳踝,問道:「看起來明天都消不了腫,實驗室上上下下,全都來看你的大豬蹄子。」
邵煉語氣嫌棄,手指卻無比溫柔,他在冰冷的面板上劃過,帶起沈明洲心底一陣戰慄。
可能不會再有人像邵煉這樣對待他了。
襯衫被他染得濕透,仍舊專注的給他冰敷腳踝,一點一點的仔細確定紅腫情況。
扭了腳沒那麼容易好。
沈明洲趴在邵煉背上,還有心情去撓邵煉的短髮。
男人的黑髮修剪得整齊,眼鏡腿壓在耳廓,挑起了幾絲亂發。
沈明洲將他眼鏡摘下來,戴在自己臉上。
「你為什麼喜歡戴眼鏡啊?」
邵煉不近視,視力極好,卻總喜歡穿上西裝的時候,戴副眼鏡假裝斯文。
邵煉背著沈明洲,輕嘆道:「王北壹說我脾氣不好,出去談生意看人的視線像要殺人,笑起來像是藏了刀,戴個眼鏡溫柔一點。」
沈明洲笑出聲。
在他心裡一貫溫柔的邵煉,原來在發小眼裡如此可怕。
他兩條腿亂晃,玩著眼鏡格外悠閒。
邵煉快被這孩子氣死了。
沈明洲大學過得愜意,體重漲了不少,他背得有點兒吃力就算了,居然還晃起來了。
邵煉把人往背上提,手掌往後拍,警告道:「別亂動!」
沈明洲渾身一僵,激得臉紅。
伸手打孩子的時候,手指蹭過的位置不是那麼確定的邵煉,忽然閉嘴。
他默默的邁開步子,就著這個怪異略重的姿勢,往前走,一言不發。
風輕撫過,彷彿無事發生。
只是沈明洲渾身難安,渾身僵硬,連帶著邵煉手掌握住他雙腿的地方都滾燙得渾身沁出汗水。
越不去想,摩擦力越強。
被人揹著並不是什麼好姿勢,沈明洲恨不得之前同意邵煉抱他走路,而不是處於現在這種尾巴微翹的尷尬之中。
不可能沒感覺到的。
成年人應有的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