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握著刀獨自站在庭院之中的颯墨言,看著那名握著自己的刀刃若有所思的少女。這一次,坂本卻露出了一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表情。
——磨亮這樣一個孩子的刀,這件事到底是對是錯?
坂本龍馬不知道答案。但他和颯墨言有一點極其相像,他們都不喜歡沉迷在過去的事件裡。
最後,颯墨言帶著河田的推薦信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長洲的旅途。但讓她比較遺憾的是,自那次一別,直到她踩上了木質的船板,她也再沒有見到那名有著冰藍色瞳孔的少年。
海風很舒服,可吹久了也會有一種沾粘的感覺。颯墨言撓了撓自己已經有些腥濕的頭髮,決定去船艙裡洗個澡。
坂本很夠哥們,給她包的船艙水準放現代那就是一頭等艙。對於頭等艙們的顧客,這艘船可是很貼心的提供了洗浴服務。
颯墨言想,雖然是擠浴桶,但有總比沒有好啊!
她鑽回了船艙,來到了專門為「頭等艙」的顧客們準備的一間的休息室時,船體彷彿突然來了一個猛烈的急轉彎,並不小心撞上了什麼。颯墨言下意識的抓住門沿穩住身形,待這陣晃動過去之後,她抬眼向屋內看去,然後瞳孔在瞬間放大。
在人際一向稀少的休息室的中心,有兩個人交叉著跌倒在地。大概是因為船體晃動時他們身側沒有任何固定物的緣故,這兩個人都齊齊摔倒了。但可怕的不是摔倒了,可怕的是這兩個似乎有著敏銳的反射神經。在交叉跌倒的瞬間,被壓在下方的少年猛然揪住了一同順勢倒下的同伴的衣領,而在上方的青年則為了穩住自己的身體而下意識的將雙手撐在了少年臉頰的兩側。
颯墨言怔在了當場,直到那兩個人發現有人進入,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唰的向她看來。颯墨言看著一上一下姿態極為和諧的兩人組,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帶著絲驚慌開口:
「糟糕!看到壞東西了會長針眼的媽媽怎麼辦!」
……
……
「……先把你的手指並起來再說!」
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後,被壓在下放的少年憋紅著一張臉衝著颯墨言吼道。他有著一頭墨綠色的長髮,卻因為掙扎著起身的緣故平添凌亂。颯墨言眨了眨眼,看著面容俊秀的少年歪頭疑惑的開口道:
「傲嬌?」
想來也知道傲嬌不會是什麼好詞,少年猛然一把推開在他身上的黑髮青年,幾步走到了颯墨言面的面前,一襲櫻花色染色的白底直垂更加襯得少年面冠如玉。他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的看著只到了他脖頸處的颯墨言,面色陰沉。
颯墨言沉默了一會,果斷的退出了休息室,嚴肅道:
「在下什麼也沒看見。打擾了,請繼續。」
啪的一下,少年猛然直臂攔住了颯墨言的去路。颯墨言默默的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手臂,耷拉下了兩肩,轉頭用著一種極其無辜的眼神看了回去。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以為本少爺是你可以戲弄的物件嗎!」少年聲音早已褪了稚氣帶著一絲低沉。其實,也許稱他為青少年更為合適。看似不過十九歲的少年手指有意無意的劃過腰間按著順序排列的長刀打刀與脅差,颯墨言垂下了眼簾。
少年穿著木屐。
——只有上士以上的身份才能穿的木屐。
即便有錢如坂本龍馬,在日本這等級森嚴的體制下,他也只能穿著草鞋。
兩人之間的氣氛猛然僵住,這時之前壓著少年的那名黑髮青年走近了他們,自門邊撿起了什麼。他看了看手中的淺蔥色的信紙封面上的字跡,突然淺笑出聲,拍了拍一臉怒容的少年,語氣輕快:
「高杉兄,先不要急著發火。眼前的這位小兄弟,似乎是你未來的同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