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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熙一時有些猶豫,她對圍棋是有幾分偏愛,可以說崔家的後輩皆受鎮國公影響,對棋藝頗有專研,只不過跟趙玥對弈還是令她有些為難。
現在他明明瞧上了張焉棋,卻不受,只要她對弈勝了他,便能如願,活脫脫的無本生意。
這事兒怎麼想都覺得佔了便宜,倘若他技不如人輸得太慘,那也委實沒面子。
在她腹中算計著如何應對時,趙玥興致勃勃問:“四皇嬸可願與我這個侄兒切磋一回?”
崔文熙回過神兒,這事眼見已經促成了一半,總不能半途而廢,便應道:“也可。”
於是平陽命人收拾場地出來供二人對弈。
僕人在一方矮榻上擺放好張焉棋,趙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崔文熙前往矮榻,上榻盤腿而坐,趙玥則撩袍坐到她的對面。
圍棋講究黑先白後,趙玥頗有君子風度把主導權交給崔文熙。她也未推託,從棋盒裡拿出幾粒黑子置於身後,而後握拳伸出,讓他猜棋子奇偶。
倘若猜中手中棋子,便能拿到走 湯羹
平陽懂棋, 卻不甚精通,站在一旁圍觀了會兒。
充滿著歷史痕跡感的古舊棋盤橫跨在二人中間,好似一道無法僭越的鴻溝, 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呈包圍的形式試圖切斷對方的退路。
趙玥的棋藝出自陳平之手,其對弈風格講究刁鑽防守;崔文熙的脾性則老沉穩重, 幾乎每落下一粒棋子都會算計後路。
最初二人落子的速度不算太快,但也不磨蹭。
隨著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增多,兩人落子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一旁的平陽看了會兒就覺得無聊, 自顧出去了。
少許微風從冰裂紋窗欞透入屋內,攜帶著星星點點的陽光投射到矮榻上,光與影交織間, 勾勒出一副靜謐和諧的文雅景緻。
矮榻上對弈的男女一紅一白,坐姿端方, 注意力皆在小小的棋盤上。不遠處的香爐裡時不時傳來淺淡的馨香, 芳凌站在香爐旁,聽候差遣。
崔文熙手執棋子, 似乎被難住了,一時不知往哪裡落子。
趙玥瞥了她一眼,抿嘴笑。
那女郎專注地盯著棋盤, 飽滿的銀盤臉上寫著困擾。
雙方的距離隔得近,他能清晰地看清她纖長捲曲的睫毛,淺淡的唇紋, 以及耳垂上那顆頗有幾分小性感的痣。
反正現下她遲遲不落子,他閒著不安分地觀望,索性一手支撐到矮几上, 單手托腮盯著她看。
崔文熙皺眉瞥了他一眼, “你瞧什麼?”
趙玥沒有回答, 立馬淘氣地把眼睛閉上。
崔文熙:“……”
那年輕俊朗的少年唇紅齒白,偷偷睜開一隻眼睛,俏皮的動作把她逗笑了,啐道:“二郎別以為這樣就能擾亂我。”
說罷落下棋子,自絕退路。
趙玥詫異,盯著死傷大片的黑子,說道:“四皇嬸莫不是糊塗了?”
崔文熙淡淡道:“落子無悔。”
趙玥咧嘴笑,送上門來的人頭豈有不取之理?
當即落白子把黑子盡數包圍屠殺,一下子清理掉了十二顆。
撿出去十二顆棋子,戰場一下子就空了出來。
崔文熙心中早有盤算,從容不迫下黑子,重新做局。
趙玥意識到她想置死地而後生,謹慎應戰。
二人再次陷入拉鋸戰中。
不一會兒平陽過來看情形,兩人跟老僧入定似的,心思全撲在棋盤上。她好奇看雙方活著的棋子,目前崔文熙處於下風。
接下來她又在旁邊坐了茶盞功夫。
這期間對弈的二人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