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要讓她去表演如何氣勢萬鈞的一刀斬西瓜嗎?
颯墨言有些為難。
她相信那個提議的男子明顯注意到了她的為難,然而他卻是依舊慢悠悠的飲著酒,完全一副將她的窘迫當下酒菜的樣子。
颯墨言突然就有些惱火。
她不喜歡被別人當猴耍,哪怕她知道在這個等級分明世界,所有的人都是幕府的猴子。
於是,颯墨言在麝姬驚恐的眼神下緩緩起身。對著男子淺淺一拜朗聲道:
「既然是兩位大人的要求,那麼即便小女子辛夷並不諳此道也不得不獻醜了。」颯墨言頓了頓,看向風間的眼神便帶上了一絲挑釁,她笑道:「因為這是小女子第一次舞劍,若有什麼差錯還請兩位大人恕罪。」
長野主膳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單手一揮隨意道:「恕你無罪無罪,開始吧。」
颯墨言穿著厚重的十二單,織松用眼神示意珠顏帶颯墨言去換身方便的裝束。可似是嫌颯墨言的苦惱還不夠多,朱眸的男人掃了一眼剛剛打算起身的珠顏,那不帶絲毫感情的硃色雙眸直直將珠顏嚇出一身冷汗。就在珠顏被驚在當場的瞬間,男人彎起了他的嘴角,漫不經心道:
「現在就跳吧,我很期待呢。」
我很期待,一名握著刀的女性會舞出什麼樣的劍。我更期待,一名藝妓裝劍客不得不暴露在幕府高官前會發生些怎樣有趣的事。
颯墨言清楚的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對方未說完的話。她彎起了唇角,側頭向著隔間柔聲道:「一君,可以借你的刀一用嗎?」
說是劍舞,可所用的劍未保證安全都是特製的無刃短刀。眾人一時間都不明白颯墨言想要做什麼,長野在風間的示意下同意了這看起來莫名奇妙的舉動。山口從隔間裡的側門走出,伸出手將自己的佩刀給了颯墨言。在颯墨言伸手接刀的時刻,他抿了抿唇,輕聲道:
「自己小心。」
颯墨言突然間就覺得世界還是美好的。她沖山口咧了咧嘴巴,露出了顆邪惡的小虎牙。那一瞬間,山口一彷彿又看見了那名將麝姬和珠顏氣的跳腳的小鬼,而不是之前那名故作高雅的藝妓。山口一的眼中滑過一絲笑意,但颯墨言的全部注意都放在了手上這柄黑色的刀上。她利索的拔刀出鞘,左手揚起厚重的衣擺,右手唰的一刀就割了下去。
麝姬在一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心臟。她想掐著颯墨言的脖子對她吼一萬遍這衣服的價格,可她不能,因而她只能以眼神凌遲著對此類情感一慣自動忽視的颯墨言。
長袖割去,衣擺剔下,外裳被毫不猶豫的丟棄。颯墨言幾下拔掉了自己頭上重的要死的裝飾,在山口一帶著絲淺淡訝異的冰藍色眸子中將刀歸還給了他。
接過侍女取來的短刀,颯墨言揚著笑,輕撫著這把沒有刃的裝飾品,對著風間羞澀而溫婉的淺笑:「風間先生是怎麼看待刀的呢?」
風間聞言不置可否的挑眉,慵懶道:「殺器罷了。」
颯墨言似有些驚慌,她為難的看著風間:「哪怕是辛夷所握的這把?」
「無論是否有刃,刀便是刀。」
「這麼說,大人眼中的劍舞,該是殺器之舞了?」
「如果你有這個能力。」
風間帶著絲嘲諷道,颯墨言聞此言卻像是放下了最後的一道枷鎖。她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星點不懷好意的光芒,右手微抬,挽出了極美的起勢。
——事實上,她也只會這一個起勢。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如疾風在耳旁呼嘯而過,紫色的閃電霹靂而下。
颯墨言轉身,劍芒如花般炫目,在瞬間奪走了眾人的呼吸。
當然,以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事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