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餘念將被子裹緊，沒有說話。
餘念能感受到他指尖穿過她髮絲的細膩感，動作輕柔又富有耐性。餘念垂眸，咬了咬手指。
“你剛看到了？”餘念問，語氣中夾雜著小心翼翼。
顧秦手指一頓，淡淡應道：“嗯。”他又說，“疼嗎？”
餘念抬頭看他，她想笑，可牽扯出的弧度又苦澀又勉強，“還好，不疼了。當初應該疼的吧……”
餘念記不清了，那段時間，疼痛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也不會有人問她疼不疼。沈霖川也不問，因為問了只會平添她的難受，她的痛苦。
“我做飯的時候放錯了調料，然後她將油潑在了我身上。還好冬天穿得多……”餘念用打趣的語氣說道，臉上也帶著笑意，可再看顧秦，他眸色陰沉，疑似夜色中的海，醞釀著狂風，片刻，便會掀起巨浪。
餘念笑意逐漸收斂，垂下了長長地雙睫。
餘念記得那天，她的母親將她踹倒在地上，下一秒，鍋裡那滾燙的油落在了她的後背。應該挺疼……那時的餘念暈了，記憶裡只看到她的母親叼著煙，看著她的眼神如同蟒蛇，又陰又冷，沒一點人氣。
餘念抽了抽鼻子，裹緊了被子。
她可憐兮兮的，像是隻被棄養的倉鼠。
顧秦將毛巾丟在邊兒上，攬著她倒在了床上。
“你……你幹嘛？”餘念驚愕。
“睡覺。”望著她不安的眼神，顧秦深吸口氣，將餘念攬在了懷裡，“哄你睡覺。”
餘念怔楞，半晌又笑了，“我不用人哄。”
“我哄我的，你睡你的。”
她沒說話，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小心翼翼的勾住了顧秦的手指，又緊緊握住。
顧秦與她十指想握，又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晚安，餘念。”
她往顧秦胸前埋了埋，顧秦感覺餘念在顫抖，胸前的衣襟透出些許溼氣，想必是哭了。
顧秦閉了閉眼，大手輕輕釦住了她後腦勺，顧秦將她摟的緊，幾乎保護的密不透風。
“晚……晚安。”餘唸的聲音聽起來問沉悶，帶著哭泣後微微的沙啞，“你不回去嗎？”
“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
她抽了抽鼻子，闔上雙眸。
估計是因為顧秦的原因，餘念入睡飛快。等她睡著。顧秦小心翼翼的鬆開餘念，為餘念將被子蓋好，又把檯燈的亮度調暗，這才離開。
一早起來鍛鍊完，顧秦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餘念還沒起，他也不催。
看著鍋裡逐漸升溫的油，顧秦不禁陷入沉思。他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也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和女孩交往，留女孩過夜，給女孩準備早餐這種事他之前都不予考慮。
現在做起來，卻自在無比。
油已經熱了，顧秦將雞蛋打進去，一沒注意，有幾滴油濺在了手背上，微微灼痛。
顧秦眸光微沉，雙唇抿的更緊。
“你在做早餐啊？”
頭頂傳來餘唸的聲音，顧秦抬頭，看她雙手撐著樓梯欄杆看著他。
“起床了？”
“我起晚了，你今天不去隊裡嗎？”
“在家練也一樣。”就算去了隊裡，教練也不會太放任顧秦。還有一年就是奧運會，現在他需要的是養精蓄銳。
將煎蛋剷出來放在桌上，顧秦解開圍裙上樓。
“我抱你下去，”
“你扶著我就好。”
他沒說話，攙著餘念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往下走，再快下去時，顧秦突然轉身，轉身將她壓在了樓梯扶手上。
餘念被禁錮其中，眨巴眨巴眼睛，茫然的看著他，“顧秦？